堂吉訶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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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三更。


昨天就已做好了,聽了聽,不是特別滿意,修改了開頭,重新做了一遍,似乎有些感覺了。


主題是,堂吉訶德。


童年時第一次知曉這個名字,是書架上精裝本厚厚的兩本書,大體知道,這是關(guān)于一個瘋子和一個傻子,一個瘦子和一個胖子的故事。


具體講什么,沒有追究過。


然而,這卻是我父親喜歡的,為數(shù)不多的西方小說。


父親是數(shù)學教授,欣賞的是傳統(tǒng)文化,嚴謹,但固執(zhí)。


有些奇怪,他為什么會喜歡堂吉訶德。


許多年以后,我讀了這本書,去了西班牙,了解了塞萬提斯,一顆熱心腸,不斷遭遇冷面孔,才算多少懂了父親。


他和他所經(jīng)歷的時代,太不浪漫。


我們的這個時代呢?


最近被許知遠霸屏。


此前只是零星讀過他的文字,聽過他的單讀。


沒想到,這遠遠的,總是自說自話的公眾知識分析卻以這樣一種尷尬的方式被網(wǎng)紅。


有朋友說:許知遠有些像當代的堂吉訶德。


就不合時宜,不識時務而言,他們是真的像。


堂吉訶德在騎士絕跡一個多世紀以后,妄圖振興騎士精神,扶弱濟貧,與風車斗、與獅子斗、與強盜斗、與影子騎士斗……最終將自己活成了笑話;


許知遠在意義被消解,一切都在劣幣驅(qū)逐良幣的時代,拉著人探討人生、探討意義、探討責任……成功將自己活成了小丑。


這樣的比較也許未必恰當,但我以為,一個時代,如果意見領(lǐng)袖們都是犬儒,都夠現(xiàn)實,都是俊杰,這個時代,一定庸俗得可怕。


當我這樣說的時候,我內(nèi)心里何嘗不在暗自將自己活成一個堂吉訶德樣的人。


會不會終究成為笑話,或者小丑,我不知道。


在那一天到來前,還是做點什么吧?


比如固執(zhí)的更新著這樣一個沒有太多人聽到,也未必會被太多人喜歡的節(jié)目。


不然,真不知這一生,何苦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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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杉和軼倫的分界線


如果有一天,一個人從幾百年以后的未來穿越回來,告訴我們,在他們的時空里,王朔、石康的書被供奉在文學圣殿之上,你會做何感想?會不會目瞪口呆?同樣地,假如我們當中的某一個人回到17世紀的西班牙,那時的西班牙正處在他們的文學黃金時代。而你告訴他們,《堂吉訶德》將會是西班牙文學中留給后世最耀眼的作品,而它的作者塞萬提斯則是西班牙歷史上最偉大的作家,他們一定會送你去醫(yī)生那里,看看你的腦子是不是有病。因為在他們看來,《堂吉訶德》就是一本用來娛樂大眾的搞笑書,也將永遠是一本這樣的書。


時代變遷,不僅是《堂吉訶德》的命運也發(fā)生了戲劇性的轉(zhuǎn)變,成了文學經(jīng)典,成了談論西方文學時繞不開的里程碑,而且曾被人視作滑稽角色的主人公堂吉訶德身上所煥發(fā)出的那股精神,也從被嘲弄、調(diào)侃變成有了新的解讀。在不同的年代里,堂吉訶德的形象時而是瘋子,時而是斗士,時而是鄉(xiāng)紳,時而喜感十足,時而悲情萬丈。


在我心愛的美劇《新聞編輯室》(The Newsroom)里,劇中那些電視新聞工作者常會談到堂吉訶德,他們覺得堂吉訶德是恪守信念的理想主義者的化身,也是勇于向更大的力量挑戰(zhàn)的勇士。做新聞,信念和勇敢,缺一不可。劇中的新聞工作者可以說是一群現(xiàn)代的堂吉訶德。他們需要在一個信息泛濫,低俗當?shù)赖臅r代,堅守自己的理想和道德底線。這不僅也讓我想到了許多年前,我們辛辛苦苦、用心費時做起一檔節(jié)目,有了穩(wěn)定提升的收聽率和粉絲數(shù)。這時往往就會被那些做醫(yī)藥專題的江湖郎中盯上,然后這些騙子找到電臺的領(lǐng)導,把節(jié)目時段或部分或全部地買下來去忽悠、吹牛逼,而我作為節(jié)目主持人還得在一旁幫腔。這一幕令我痛恨萬分。終于,在我即將被這幫騙子熏陶成半個野專家的時候,我離開了。帶著我對音樂的熱愛,頭也不回地離開。


幸運的是,多年以后,我迎來了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也找回了當年同樣有著理想主義者強烈特質(zhì)的搭檔,我們可以安心做一檔好節(jié)目,像老派手藝人那樣,把匠心放進去,給懂它的人。也許這節(jié)目不是那么時尚,也許這節(jié)目不太接地氣,但我們就像是堂吉訶德又一次騎上了他的瘦馬,扛起生銹的長矛,踏上漫漫征途,內(nèi)心惶恐,卻也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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