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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來的人生,總是要還的(小小說)
三順情感
1
“夫主—”云錦一聲驚叫呼,再一次渾身大汗得從夢中驚醒。
夢中,丈夫袁懷德渾身鮮血的倒在地上,在他周圍,是一地的死尸。
“怎么了?云錦,你又做惡夢了?”云錦身邊傳來一聲關(guān)切的聲音,正是又一次被云錦驚醒的袁懷德。云錦輕撫胸口,看向袁懷德,心有余悸道:“我又夢到你戰(zhàn)死沙場了?!?br />袁懷德坐起身來,將云錦攬入懷里,安撫著:“不會的,不會的。懷德這不是在你身邊嘛。你忘了,我已經(jīng)解甲歸田了,以后我再也不會出征了,也不會再離開你了?!?br />窩在丈夫懷里的云錦有些后怕的撫著額頭,輕聲應(yīng)道:“嗯?!?br />那一場戰(zhàn)爭實(shí)在太可怕了,即便這場戰(zhàn)爭已經(jīng)過去三年了,可是袁懷德一想起那個場面,仍然感覺一陣陣的心驚,六十天的時間,七萬將士將士折損在玉壁城下,卻依然未能將城攻破,而自己也身負(fù)重傷,不得不解甲歸田。
云錦抬頭看了看袁懷德,柔聲說道:“夫主,以后我們哪也不要去了,好不好?”
“好好好,以后啊,我就天天守在你身邊,哪也不去?!痹瑧训螺p輕的撥開貼在云錦額頭上一縷被汗水浸濕的頭發(fā),低聲回應(yīng)著。
云錦將頭埋在袁懷德的懷里,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后,道:“夫主,你先睡吧,我想去換身衣服?!?br />“嗯,別涼著了。”
云錦看著袁懷德再次躺下后,便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偷來的人生,總是要還的(小小說)
只是被惡夢驚的云錦已全無睡意,她來到天井,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雙手合什于胸前,喃喃自語道:“上蒼,奴家雖心愿已達(dá),如今離三年之期只余十日,但望上蒼垂憐,莫叫奴家失望?!?br />明月姣姣,更映得云錦面容蒼白,血色全無。
這一折騰,天已微亮。
\云錦再次回到屋內(nèi),看著熟睡的袁懷德,她伸手輕撫著他消瘦的臉頰,半是心酸半是欣慰地望著床中人,想:“再堅持三日,三日過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夫主,以后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br />2
當(dāng)天際即將泛起魚肚白時,云錦早已將早餐準(zhǔn)備好了。
雖然因為傷重而不得不離開戰(zhàn)場,但多年的征戰(zhàn)生涯,仍讓袁懷德保持著每日卯時起床的習(xí)慣。
“夫主,用些朝食吧?!?br />“ 好?!?br />袁懷德草草洗漱過后,便坐在桌前。
早餐很簡單,不過是一小鍋羊肉酪粥,一碟五味肉脯絲,三五張胡餅,一人一小碗乳釀。
“來,云錦,快坐下來吃,不然粥涼了就不好吃了?!痹瑧训抡泻糁棋\坐下后,拿起胡餅,夾起些肉脯絲,就吃了起來。
看著吃得正香的袁懷德,云錦的心情也好了些,端起乳釀,小口小口喝了起來。
乳釀才喝完,袁懷德已經(jīng)抹了抹嘴,道:“云錦,別光喝乳釀,也用些肉脯,這肉脯也不知用什么做的,與往常的不一樣?!?br />云錦微笑的伸手夾了些肉脯,放在袁懷德的碗里,說:“這個啊,是月前父親來看我時,帶來的。你也知道,我父親最喜歡打些野物了,那是他用獵得的獐子做的?!?br />“怪道比起往日的味道好些。這幾日我看著日頭不錯,要不我也去獵些獐子來?!痹瑧训麓甏晔?,有些向往的說。
偷來的人生,總是要還的(小小說)
云錦一聽,倒是心里一緊,忙阻止道:“你傷還沒好呢,著什么急呀,家里也不缺這一口吃食?!?br />“傷早好了,倒是你小心了。這都三年了,還不許我出門,都快把我憋出病來了?!备C在家里養(yǎng)了三年的傷,早已讓袁懷德有些不耐煩了。只是每次他提出想門走走時,云錦總是會找些理由阻止。
當(dāng)年受的傷,如今已好得差不多了,除了腹部那一道傷疤看上去還有些憎獰外,倒與常人無異。
不過,當(dāng)時也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據(jù)云錦事后描述,那時所有的人都認(rèn)為他是活不成了,那一刀傷得太深,連腸子都流了出來,還是云錦不顧旁人的勸阻,不知找了何方高人,硬是把他從閻王手里搶了回來。
基于此,每次袁懷德也只好在云錦開始抹淚前妥協(xié),不再提出門的事。
偷來的人生,總是要還的(小小說)
不過,今天他想出門的念頭有些強(qiáng)烈,便有些不甘的說道:“我好的差不多了,真的。云錦你看著啊……”說完,袁懷德猛得站了起來,大步來到院前,從兵器架上取下一把長槍,跳到院當(dāng)中,便舞了起來。
一柄長槍舞得云錦眼花繚亂,心驚膽戰(zhàn)。好不容易等袁懷德收了架勢,氣不喘臉不紅的站在面前時,云錦趕緊上前接下長槍,嗔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好得差不多了。你若真想出門,也不急在這兩天。明日我需出門一趟,等我回來,再一塊去我父親那里,好不好?到了那,你想打多少獐子都行。”
“真的?”袁懷德突然有些不相信,原來死活不讓自己出門的云錦,這一回倒是不怎么阻攔了。
“真的。”
“行,那你明日要去哪里?干脆我陪你一塊去吧。”
“明天不行,我要去大姐那取些東西。你也知道,大姐她是有些不喜歡你的?!?br />“這都多少年了,為了那點(diǎn)小事,大姐到現(xiàn)在還記著仇呢?”
“誰讓你說她戴花不好看的啊?!币幌肫疬@件事,云錦就忍不住想笑。
“我說的是實(shí)話嘛?!痹瑧训掠行樽约罕Р黄剑骸澳敲创笠欢浠?,她非得別在耳邊,臉都看不見了,能有多好看啊?!?br />那邊云錦的眼都笑彎了,依在長槍上,笑呤呤道:“大姐素來愛戴花,可是自從那次你說了后啊,就再也沒見她戴過??梢娔氵@一句話啊,比我們說多少遍都管用。”
袁懷德?lián)蠐项^,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問道:“不去就不去吧,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過一日的樣子,我取了東西就回來?!?br />”那好,我等你回來。”
“嗯”
3
袁懷德看看日頭,已經(jīng)快到晌午了,算算時間,云錦這個時候也該回家了。
想著可以不用再窩在家里,袁懷德便有些興奮起來,他盤數(shù)著,這次出門后,一定要到處走走,去看看老將軍和那些一塊征戰(zhàn)的袍澤。
在院子里又舞了一陣子槍,袁懷德覺得有些熱了,便收了槍,回屋喝水去了。
只是等人的滋味實(shí)在讓人有些坐立難安,袁懷德披上外袍,便邁出房門。
快到大門時,袁懷德不由停下了腳步,又想起云錦走前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這兩日千萬要等她回來再一起出門的話。
袁懷德有些疑惑,這早一日晚一日的出門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自己都已經(jīng)活動自如了,哪里如她說得那樣不經(jīng)事啊。
肯定是怕自己傷好了,又要提上戰(zhàn)場的事吧,袁懷德如此想到。
他不由搖搖頭,暗笑道:“如今我是再想上戰(zhàn)場,怕也是沒有機(jī)會了,云錦啊云錦,你是多慮了?!?br />偷來的人生,總是要還的(小小說)
太陽暖暖得曬著,讓人不由得有些睡意。
袁懷德內(nèi)心小小得掙扎了一下,還是抬起腳,邁上臺階,準(zhǔn)備出門給云錦一個驚喜。
見守門的胡伯正睡得香,袁懷德便小心翼翼得從他身邊溜過,出了大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出大門,袁懷德便覺得太陽似乎比在院里要亮些、刺眼些。
他不由得瞇了瞇眼,抬頭看了看天空。
正晌午的天空,藍(lán)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只看一眼,便覺得自己要被那藍(lán)給吸了去。
果然還是在家里呆得太久了,不然,這一樣的天空,怎么會覺得比在家里看到的好呢。袁懷德好笑的搖了搖頭。
這時,腹部的傷口隱隱傳來一絲痛疼。
“還是傷得太厲害了,三年都沒好得徹底,不過沒關(guān)系,總會好完的?!痹瑧训绿魍h(yuǎn)處,默然想著。
正當(dāng)他出著神,耳邊傳來一聲驚叫以及瓶子摔碎的聲音:“不……!”
4
看到袁懷德站在門外的樹下,慌得云錦失手打碎了手中的瓶子,驚叫起來。
聽到驚呼,袁懷德忙轉(zhuǎn)過頭,卻看到驚慌失措的云錦正向自己跑來,他忙迎了上去,一把扶住跑得太急,差點(diǎn)摔倒的云錦。
云錦顧不得許多,抓著袁懷德的手臂就往屋里走:“快跟我回去,懷德,我們快回去。你為什么不聽我的話,為什么啊?就一日,就一日啊,懷德,過了今天,你想去哪都成,為什么你就不聽我的話呢?”說著說著,云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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