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狼》序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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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塞《荒原狼》:在生活的廢墟上尋找精神的花朵

二十世紀著名瑞士作家諾貝爾獎獲得者赫爾曼·黑塞所著的長篇小說《荒原狼》。

此書發(fā)表于一九二七年六月。小說問世后,先后被譯成近二十種文字,在文學界和讀者中引起強烈反響。

《荒原狼》通過對個人精神疾病的講述,描述著現(xiàn)代社會中人性遭遇的分裂引發(fā)出的惡果。

書中的“荒原狼”是個年近50之人,名叫哈立·哈勒爾,到處流浪的他,像極了一只狼被無情追獵,被精神疾病不斷折磨。

幾年前,他租下了我姑媽家的閣樓,在這里住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他沉默寡言,不愛交際,確實像他自稱的那樣,是一只狼,一個陌生的、野性而又膽怯的、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動物。

他的臉充滿智慧,表情溫柔,但內(nèi)心世界動蕩不安。他想的比別人多,智力上具有那種近乎冷靜的客觀性。

這種人沒有虛榮心,他們從不希望閃光,從不固執(zhí)己見。小說極富幻想色彩,象征意味深遠,被譽為德國版的《尤利西斯》。

正如小說描寫的一樣,當時的年代是一個信仰缺失的墮落時代,黑塞在作品中充分展現(xiàn)了時代的墮落和罪惡,并在以哈立為代表的荒原狼身上展現(xiàn)了個體靈魂的苦難和困境。

《荒原狼》揭露出那個時代對精神的蔑視,并為懷疑人生,把人生是否有意義這個問題作為個人的痛苦和劫數(shù)加以體驗的人們指出了一種永恒的精神信仰。

當他讀到《評荒原狼》的小書,似乎“幡然醒悟”,認為自己就是書中所描述的那位“人性”和“狼性”并存的荒原狼。

那么,哈立在荒原狼的世界里,真正實現(xiàn)了精神上的解脫,讓自己得以解放了嗎?

首先,書中的哈里本職工作就是位作家,青年時的他滿腹理想,對世界充滿希望。

只因他在報紙上發(fā)表了反戰(zhàn)的文字,并且抨擊社會現(xiàn)狀的言論而遭致人們的謾罵和譴責。

隨之而來的是妻子的拋棄、事業(yè)上的失意,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在現(xiàn)實與理想之間難以辨認真實與幻想。

愈發(fā)地與世人社會有著隔閡,格格不入的他,內(nèi)心那隱藏的“荒原狼”在激烈的自我反抗中逐漸被喚醒。

哈里不僅僅是“荒原上”的孤獨者,他的精神一直在前意識與意識對抗衡量著。

看似逍遙自在的生活方式:日夜顛倒,無固定三餐,極端時一整天只需一杯咖啡或一根香蕉,這樣的他卻時常在夜里悲痛欲絕的落寞而回。

與他生活方式截然不同的是,他所處的環(huán)境,房間里充滿煙酒、藝術(shù)、書畫的氣息,喜愛讀書,善于思考。

可就是一位這樣的哈里,始終與周圍的人、環(huán)境無法和睦相處,他無法理解他人在影院等娛樂場所體驗到的歡快。

正常人喜歡的社交,擅于的事情,哈里都無法做到。

好比書中提及的,當他遇到一位重逢的教授熱情邀約時,他并沒有直接說出,“來這座城市這么久卻不聯(lián)系,是因為我根本不想”內(nèi)心的獨白。

而是委婉地說,“自己最近剛來,沒來得及問候,并且應下了邀約”。

此時的哈里并未將“狼性”的一面展示出來,更偏向于“人性”;即使他極度不愛與庸俗之人進行無用的社交,虛偽的友善,可人性的一面始終在提醒他,他在與人打交道,人性需要他呈現(xiàn)友善、親和的一面。

這一幕在普通人看來,僅僅是他人友善的邀約,維持人際關(guān)系的方式。

在哈里眼里,心里,卻要承受著人性與狼性之間的較量,擇選的難題。

明明是簡單的事,他卻備受“折磨”,真希望那一刻的人性溫暖,能讓哈里感受到人性的美好多過惡。

可惜的是,那位教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對著報紙上抨擊哈里的文章表示贊同時,已在哈里內(nèi)心埋下了傷害的種子。

面對教授的抨擊,哈里心中余留的“人性”使他忍耐著不至于當場爆發(fā)。但他心中的“狼性”促使他不懷好意的反擊著。

他懷著自以為的好意對墻上歌德的畫作表示不滿,認為畫作沒有將歌德真正的形象繪畫出來,更有玷污歌德形象的意味。

這一言論,任誰聽了都會不愉快,何況是東道主夫婦。

感受到敵意的教授夫婦,忍無可忍的哈里決定釋放“全部”的狼性,雙方最終不得不以激烈的爭吵和不歡而散收場。

若僅僅從重逢的角度來講,本是件令人喜悅的事。

世人活著,難免會想與人相聚,與人重逢體驗著人與人之間的熱情溫暖??沙H搜劾锏恼P袨?,在哈里的認知里都是不尋常的。

對于教授一事,如果他選擇自始至終以人性相待,或許就不至于“撕破臉皮”,還能維持表面的友好關(guān)系。

哈里偏偏不屑人性這等偽善之行為,因為狼性的本能是拒絕偽善、厭惡的。

哈里所在的時代,他的出身就讓他有別于普通市民,家境殷實的他,受過教養(yǎng),無須為金錢和舒適的生活出賣自己的勞動力。

一直享受著自由,思想不受束縛,身心得以自由的他在時代里逐漸成為一匹孤狼。

年輕的他不用為生計發(fā)愁,中年時如愿成為了資深作家和藝術(shù)崇拜者。

人生看似無比順利,毫無坎坷,卻在他發(fā)現(xiàn)當代藝術(shù)早已與自己無緣。他反感機器技術(shù)的發(fā)明和爵士樂的流行,痛心古老偉大的人文藝術(shù)思想被輕視。

起初讓他心靈得以慰藉的因素失去了,安全感逐漸消失著,時代的痛苦讓他誤以為這只是個人的苦痛。他必須獨自啃食著,忍受著精神上的折磨。

哈里的“超我”對他步步緊逼,讓“本我”無所適從,而他的“自我”淪陷,以至他的意識最終不能在一個平衡點,精神飽受折磨。

在“人性”與“狼性”之間搖擺,就像他在現(xiàn)實和理想里無法抉擇。不知道該以更多的人性示人還是散發(fā)狼性。

在物欲橫流的時代,他感到自己無能為力,無所適從,精神壓力愈發(fā)增加。

本來哈里終于在精神上找到出口,但看到朋友和另一個人親密時,卻“狼性”大發(fā),把對方殺死自己也變得精神崩潰。

可見,即使哈里在遇到赫爾米娜,一位理解他,教會他跳舞,與人相愛,人性逐漸回升時,精神的折磨仍舊困擾著他內(nèi)心世界。

與自我和解的天秤上,他無法找到平衡點?,F(xiàn)實與理想的困惑,始終是他追尋的命題,也是時代的主題。

當人類精神得不到寄托,人性的枷鎖受困,內(nèi)心世界的孤獨與困惑只會無限放大。即便人們尋求治愈,找尋方面,在這過程里,也是飽受折磨、掙扎不斷的。

猶如荒原狼,它象征著一個人內(nèi)心野蠻、原始、赤裸裸直面真實的一面。

黑塞說:“每個人的內(nèi)心深處都有一匹甘于孤獨卻又渴望被理解的荒原之狼?!?/b>

人類都是獨立的個體,我們獨自存活在這世間,卻又不斷尋求庇護與團體帶來的溫暖。

當我們像“荒原狼”一樣孤獨時,要記得世間的美好,要不放棄找尋方法。學會與自己和解,學會在廢墟間發(fā)現(xiàn)點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