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集《花環(huán)》第三輯·十年：《假如，我們愛著》
你的腳總在
皮鞋里掙扎
你想掙脫這個世界
你的愿望是好的
你認真地看看我
陷入了沉默
你對我的沉默
表示不滿
你哀傷地想走
你忽然倒在
我的懷中
假如，我們愛著
你總會在鏡中
見我，隔一層
亮晃晃的玻璃
你不要再企圖
用人的語言
毀滅什么
搖頭，或點頭
反復演習
祖?zhèn)鞯亩Y儀
如孤寂的迷鳥
在燦爛的時日
你至少該懂得沉默
沉默，并且微笑
就這樣站著
乳房對稱
如兩盞雪白的燈
一盞被愛點燃
一盞被恨點燃
照亮我內心的黑暗
就這樣站著
乳汁流淌
花香流淌
站到葉落歸根
讓秋聲來歌頌我們
我會熱淚盈眶
拿痛苦與你分享
與你一起傾聽
風花雪月的聲音
聽血和時光
在我們體內
流逝的聲音
假如，有一天
你無法忍受
你真狠狠
敲碎這層玻璃
你哀傷地想走
一切，都沒什么
除了，碎玻璃上
殘存著
你流血的圖像
我流血的圖像
我們愛與恨的圖像
你想掙脫這個世界
你的愿望是好的
你清楚了嗎
你很聰明
是的，你就是我
是我和這個世界的
契約，是我投在
這個世界的影子
你的血肉
就是我的血肉
你的榮辱
就是我的榮辱
假如，我們愛著
阿彌陀佛
或許你還別無選擇
1985.12.25.杭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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