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后漢書（二十八）——久居京城攝政的藩王劉蒼

                            254、后漢書（二十八）

        劉蒼，東漢光武帝劉秀之子，漢明帝劉莊的同母弟弟。劉蒼出世的時候，他的父親雖然已經(jīng)登基數(shù)年，但割據(jù)的戰(zhàn)火還在燃燒，破碎的山河尚未璧合。經(jīng)過五六年的南征北戰(zhàn)，方才重建起統(tǒng)一的帝國。因此童年的劉蒼對于創(chuàng)業(yè)的艱難、守成的不易，積累了不少感性知識，使他永志不忘。劉蒼年少時好讀經(jīng)書，博學(xué)多才，智慧頗高，他的身材魁偉，腰腹有力，加上一部漆黑的漂亮胡須，儀表分外引人注目。光武帝對劉蒼也是非常欣賞，在建武十五年封其未東平公，建武十七年晉爵為東平王。

       而漢明帝劉莊在做太子時，便對這位親弟弟非常欽佩，繼位稱帝后，對劉蒼更加器重。永平元年（公元58年）四月，漢明帝頒布詔書言高密侯鄧禹大功居首，東平王劉蒼大度而見識淵博有謀，同時下令任鄧禹為太傅，劉蒼為驃騎將軍。東漢時代，太傅地位崇高，但只是授予元老大臣的榮譽性加官，并無實職；而驃騎將軍這個官號卻是首相的加銜，握有朝廷行政中樞的權(quán)柄。同時為了表示對劉蒼的恩寵，明帝規(guī)定驃騎將軍位列三公之上，配備的佐吏也大大超過三公佐吏的編制，允許配備長史掾史四十人。隨后又讓劉蒼留在京師輔政，使之成為東漢時期唯一在朝輔政的藩王。同年，明帝還封劉蒼兒子為縣侯，而且將東郡的壽張、須昌，山陽郡的南平陽、橐、湖陵五縣都賜予東平國。

       漢明帝對劉蒼也是信任非常，每次離京除外巡視，總是命劉蒼留守京師，侍奉護衛(wèi)陰皇太后。而劉蒼以驃騎將軍的職銜，在朝廷擔(dān)任首輔的五年里，殫精竭慮，恪盡職守，征聘當(dāng)世宿儒名士，擔(dān)任長史和掾吏，組成自己工作班子，完善了朝廷的禮樂制度，而且還不時地對大政方針，提出富有價值的建議，并采取適合時宜的措施，可以說為漢明帝時的“太平盛世”作出了較大的貢獻。

       劉蒼雖身居高位，卻沒有借機籠絡(luò)人心，而是一心一意輔佐明帝。他若覺得明帝決策有誤，就大膽的向其直言，講明事情的得失，而漢明帝也總是耐心的聽取弟弟的建議，改正自己的缺點。甚至在一些小事上，漢明帝也愿意聽從劉蒼的建議，比如，永平四年，漢明帝外出觀看城市宅第，隨后作出要去河內(nèi)打獵的決定，劉蒼立馬上疏勸諫明帝：“臣聽說按照時令，仲春應(yīng)該從事農(nóng)業(yè)，不應(yīng)聚眾進行大的行動。打獵不合時節(jié)，飲食不行享獻之禮，出入沒有節(jié)制，這些都是不符合春季時節(jié)做法的時期。臣知道陛下如今外出，做事一律儉約節(jié)省，經(jīng)過之處吏人都稱頌陛下具有《甘棠》中談到的德行。然若不按禮儀行動，仍不能以此向四方人民展示天子之儀啊?！泵鞯勐牶笳J(rèn)為劉蒼言之有理，下令立馬回宮?？梢娺@兄弟二人不僅沒有因為皇位而出現(xiàn)兄弟相爭，相互猜忌的情況，反而相處極為融洽。那么，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上集我們提到的劉蒼請求歸藩事件呢？

       原來隨著劉蒼的威望與日俱增，讓他深感不安，心存戒懼。其實劉蒼本是個篤守孝友之道的任，從他本心而言，自然極愿留在京師，侍奉生母陰皇太后的日常起居，輔佐胞兄明帝劉莊治國安民。但他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目前所處的地位，若稍有不慎，很容易給無事生非的小人提供搬弄是非的口實，損傷母子兄弟之間的骨肉之情，影響國家政局的穩(wěn)定。因此他上疏給漢明帝說：“臣劉蒼疲憊且才能低下，受到陛下特殊的慈愛、恩惠及庇護，在家備受仁德的教導(dǎo)，入朝蒙受爵位的授命，陛下還屢次下詔褒獎，又向四方頒布，讓臣憑著僅能肩負(fù)柴草的能力，卻升任君子之用。即使一介匹夫，尚且不忘一簞食的恩惠，況且臣位居宰相之位，又是同一家族的親戚！臣天資愚笨，又加上一直就有的病，實在為擔(dān)任要職而感到羞愧，有辱宰相這一職務(wù)，將會受到詩人‘三百赤紱’之頰的嘲諷。如今國內(nèi)平靜，千里之外沒有敵情，是該遵循上德無為而治的時候了，文官尚且可以合并省免，武官職位更不適宜新建。從前象封有鼻，不委任他以政事，實在是由于愛護深厚，不忍心宣揚他的過錯。前事不忘，后事之師。自從漢興建以來，宗室子弟不能擔(dān)任公卿職位。希望陛下審慎地察看虞帝優(yōu)遇供養(yǎng)弟弟的事跡，遵循繼承舊制，終止陛下深厚的恩澤。臣請求上交驃騎將軍的印綬，回到自己的封國，希望陛下能同情可憐臣，答應(yīng)臣的請求?！辈贿^漢明帝這次沒有采納劉蒼的建議，依然故我的優(yōu)待于他，讓劉蒼心中更是難安，于是多次上奏請求辭去輔政之職，回歸自己的藩國，以維護皇帝的權(quán)威。后來漢明帝見他屢次上書陳述祈求，語辭十分懇切，只能于永平五年（公元62年），同意他回歸封國，但仍不同意他上交將軍印綬。

        同年十月，明帝到鄴縣，趙王劉栩前往拜見。常山三老對明帝說：“帝在元氏縣誕生，請求對這里有所優(yōu)待，減免賦稅?！睗h明帝隨即下詔說：“豐、沛、濟陽，是祖先受命創(chuàng)立帝業(yè)的地方，加恩報德，是很合適的。現(xiàn)在永平的政事，百姓不滿，官員要求免賦，令人愧笑。難違此縣三老的殷勤誠意，先免出元氏縣田租更賦六年。”隨后，自鄴縣返回洛陽。有聽眾可能覺得奇怪了，我們之前說過漢明帝南陽蔡陽（今湖北省棗陽市）人，為什么會出生在元氏縣（今河北省石家莊市)呢？

         原來建武四年，漁陽太守彭寵、涿郡太守張豐作亂，光武帝劉秀率軍平叛，皇后陰麗華伴駕從征，在元氏縣萬年村生下皇子劉莊。萬年村也因此而被載入史冊。民國年間，萬年村還留有陰麗華當(dāng)年的“梳妝樓”，但現(xiàn)今“梳妝樓”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雖然萬年村的許多古跡都已毀損甚至蹤跡全無，但梳妝樓和始生堂的遺址，以及漢明帝的故事仍讓人依稀能觸摸到這個千年古村的歷史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