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人,大抵在如此空氣里成功,在如此空氣里萎縮腐敗,以至老死。
我想,人猿同源的學說,大約可以毫無疑義了。但我不懂,何以從前的古猴子,不都努力變人,卻到現在還留著子孫,變把戲給人看。還是那時竟沒有一匹想站起來學說人話呢?還是雖然有了幾匹,卻終被猴子社會攻擊他標新立異,都咬死了;所以終于不能進化呢?
尼采式的超人,雖然太覺渺茫,但就世界現有人種的事實看來,卻可以確信將來總有尤為高尚尤近圓滿的人類出現。到那時候,類人猿上面,怕要添出“類猿人”這一個名詞。
所以我時常害怕,愿中國青年都擺脫冷氣,只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fā)聲的發(fā)聲。有一分熱,發(fā)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發(fā)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陽,我們自然心悅誠服的消失,不但毫無不平,而且還要隨喜贊美這炬火或太陽;因為他照了人類,連我都在內。
我又愿中國青年都只是向上走,不必理會這冷笑和暗箭。尼采說:
“真的,人是一個濁流。應該是海了,能容這濁流使他干凈。
“咄,我教你們超人:這便是海,在他這里,能容下你們的大侮蔑?!保ā对瓐D如是說》的《序言》第三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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