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回家,吃到了蒸的茵陳。
到現(xiàn)在,春天依然最愛這一口。茵陳,在我們老家叫白蒿,青青白白的枝枝楞楞,撒上面噗,再加上紅撲撲的辣子,別提有多么有味。
這是童年里春天的味道啊。兒時的記憶,似乎吃到了白蒿,才算到了春天。
俗話說,三月茵陳四月蒿,五月六月當柴燒。茵陳,又叫茵陳蒿,因為它的葉子上長著一層白色絨毛,所以在我們豫西洛陽也叫它“白蒿”。
白蒿,是春天的回憶。小時候春天的餐桌上,必定有媽媽蒸的白蒿。像我這樣愛挑食的人,小時候啥綠葉菜都不吃,卻極愛白蒿,兒時只要媽媽做就能吃幾大碗。那時候吃了白蒿,才算是到了春天,它也一直是我對春天的終極回憶。
茵陳,最早記載于《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又叫因塵、因陳蒿、綿茵陳、絨蒿、細葉青蒿、臭蒿,為菊科蒿屬半灌木狀草本植物。在我們老家,親切喚它為白蒿。
每一個春天,都是從采白蒿開始的。
據(jù)說,白蒿經(jīng)冬不死,因陳根而生,而現(xiàn)在3月正是這種植物發(fā)苗的高峰期。這個時候的茵陳,植株灰白色,密生白色的絨毛,看起來很像清明菜,感覺毛茸茸的,所以也叫它白蒿。等到了4月份左右的時候,它就不是茵陳了,而是茵陳篙了。這個時候它的葉子,就會變成披針形或者線形,而且灰白色的特征也會慢慢的消失不見。
白蒿生長,也意味著春天來了。
兒時最難忘的春天場景,就是扶老攜幼一起去挖白蒿。
我兒時在洛陽龍門山下長大。早已經(jīng)記不清,所謂的三四歲在景區(qū)里逛蕩的歲月。人生最初的記憶,似乎就是春天在龍門外伊河的河灘上,找尋白蒿。童年的記憶,過于深刻,即使多年以后,看見一個高高的枝干,臨近土層的地方長出綠白相間的一小簇葉子,也會第一時間叫出:啊,白蒿。
它正月時細碎難采摘,但藥用價值最高,叫“茵陳”;二月時棵大正壯,容易采摘然藥性減,適宜食用,叫“白蒿”;三月時葉敗株黃,藥性不再,嚼之干臘墊牙,只能當柴,就只能叫“蒿子”了。
出了十五,年過完了,春回大地,就到了挖白蒿的時節(jié)。陰歷二月春回大地,一邊是挖野菜,一邊也是玩耍踏青。所以,小孩子們都喜歡跟著大人去挖白蒿。
印象中,長在上面的枯蒿干干,透過枯黃干癟的蒿草秸稈,往根部找,一簇鮮綠扎在那兒,趕緊下手。在這個季節(jié),挖些白蒿野菜,嘗一嘗春天的味道,享受一下舌尖的美妙,最是人間美事。
白蒿在過去,是農(nóng)人貼補主糧的“輔食”,現(xiàn)在卻是難得的春日野趣。
洛陽人最喜歡的一道美食是蒸白蒿,剛挖到的白蒿經(jīng)過擇洗,撒上些許調(diào)料,沾上面粉,上籠屜蒸十五分鐘就行。剛蒸出來的白蒿,澆上一勺蒜辣椒,熱熱地吃……怎一個“美”字了得!
古代人也有此樂趣?;ǔ?jié)前后,唐宋人們會相約這天,到郊外挖野菜,同時天氣轉(zhuǎn)暖,花草樹木更容易生長,“挑菜種花 ”成了那時的詩情畫意。
難怪詩人杜甫有詩曰:“棘樹寒云色,茵陳春藕香”。早春茵陳的鮮嫩可以與春藕的脆香媲美。
據(jù)說,南方人會在清明這天,把白蒿搗成汁,加入糯米粉做成糯米青團,做好的青團墨綠如玉,清凌醒目,鮮香撲鼻,拿來祭祖能消除一年中的晦氣,把病災小鬼帶走。
忽然發(fā)現(xiàn),春日在春菜,春菜方有春趣:白蒿和薺菜等雖算不上家庭餐桌上的必需品,挖白蒿、挖薺菜也只是我們放“慢”生活節(jié)奏的一種春日出游方式。但它是我們尋找兒時的那抹記憶,是我們愜意生活畫面的一筆,也是我們忙碌生活中用來放松身心的那縷詩意。
草木有本心,人未必讀懂。春天的滋味,就在這一口白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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