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灶臺上火苗燃燒的聲音，炒鍋和鍋鏟快速碰撞的“嚓嚓”聲，菜刀落在案板上的“咚咚”聲，走路時腳步摩擦地面的聲音，店里計算器的智能按鈕聲，門前客人的說話聲，孩子跑起來興奮的喊叫聲，啤酒瓶倒下時“砰砰”的聲音……這是云南省玉溪市的一家燒烤店每天都會奏響的“交響樂”，只是店員們聽不到，因為他們是聾啞人。點單、傳菜……所有環(huán)節(jié)都要通過手語交流完成。
2018年，為了幫助聾啞人弟弟羅瑞安身立命，羅娟開了這家“無聲飯店”。6年過去了，很多顧客來“無聲飯店”打卡，有人備受感動，有人獲得了鼓勵。這里也成了很多聾啞人的家，當?shù)孛@啞人時常聚集在此交流互動。
6年里，“無聲飯店”里的很多東西，都來自于網(wǎng)購平臺拼多多。拼多多就這樣陪伴了這個小店成長，并且看著這家店和羅娟、羅瑞的人生慢慢好轉，有了奔頭?，F(xiàn)在，弟弟成家立業(yè)，羅娟也有些累了，她想找一個合伙人，“也許未來我們還能為聾啞人做更多事?！?/p>
6年前“無聲飯店”悄然開業(yè)
“開無聲飯店算是我對爸爸的承諾?！?/p>
羅娟回憶，羅瑞在3歲時生了一場病，成了聾啞人。但他一直非常爭氣，在特殊學校時體育成績很好，被發(fā)掘后選到省隊，再選到國家隊。羅瑞是T60級800米和T60級400米欄運動員，去過很多國家比賽，拿過50多塊獎牌。2008年，他被選為云南奧運會火炬手。
2015年羅瑞退役，并結婚生子，在玉溪開了一家洗車店?？赡苊@啞人和正常人溝通還是有差異，羅瑞最后選擇了離婚。就在那幾年，羅娟的大姐和母親相繼離世，全家人都很消沉。羅瑞整天把自己鎖在小房間不出門，幾乎不吃不喝。父親只好向羅娟求助，希望能助羅瑞走出低谷。
當時羅娟夫婦正在經(jīng)營飯店生意。羅娟就讓老公教羅瑞燒烤、炒菜。夫妻二人商量想在玉溪為羅瑞開一家飯店。
2018年5月，他們先是在玉溪一條夜市街開了一個燒烤攤，租了3000元錢的鐵皮屋，購置了桌椅板凳、各種燒烤用具和調料，一共花了一萬多?！暗谝惶煳覀冎毁u了85元，但是第二天，生意就好了，一晚上賣了2000元。我老公在建水拿到玉溪的豆腐非常受歡迎。后來，燒烤攤因為一些原因關掉?！?/p>
那一個月里，羅瑞很投入，干勁十足。羅娟決定為他開一家燒烤店?！斑@個地址附近是一個大型小區(qū)，大概有兩萬人，人流量比較大。店鋪有三層，180平方米左右，但大家習慣把桌子擺在前面的空地喝酒吃串。”羅娟說，羅瑞有運動情結，所以開業(yè)日期選在了8月8日，也就是北京奧運會開幕那天，取名“無聲飯店”。
開業(yè)之初，羅瑞在特殊學校的同學和朋友經(jīng)常來店里。他們不好找工作，也無處可去，店里忙的時候他們就會搭把手。人最多時，店里有十幾個員工。
“我弟心善，講義氣。他想讓來找他的人都有工作，告訴我盡量讓他們都待在‘無聲飯店’，只要他們有飯吃，有地方住就可以。我想沒工資也不是辦法，盡管給得少一些，也將工資平均給到每個人?！?/p>
店里除了羅娟和羅瑞，還有三個固定員工：施豪負責炒菜，做米線等小吃；邢偉負責燒烤；路科者跑堂，里里外外端菜，收拾桌椅?！八麄兌际敲@啞人，我給他們在附近租了房子，他們吃住都在一起?！?/p>
“我跟我爸保證過，我一定讓我弟過上好日子。”一晃，“無聲飯店”已經(jīng)開了6年。
每天晚上10點玉溪的街上還很熱鬧，當?shù)厝硕枷矚g湊在一起吃夜宵。所以“無聲飯店”也會一直持續(xù)到凌晨兩三點鐘。
羅娟說，4月其實不是生意旺季，等天氣再熱一些，生意忙碌起來，有時候會到凌晨四五點鐘，“那時羅瑞的朋友們也會來幫忙，我準備給他們日結工資?！?/p>
像教孩子一樣教聾啞人
“教給聾啞人如何工作，難在需要耐心，就像教孩子一樣?！绷_娟說，他們不太通人情世故，常識對他們來說是需要學習的，學習時間是正常人的幾倍。
店剛開起來時，絕大部分時間只有羅娟和她老公忙活?！懊恳蛔揽腿擞忻恳蛔赖男枨?，當時感覺我的耳朵旁邊有一大堆東西排著隊：餐巾紙、米線、牙簽、烤魚、筷子、飲料……”他們聽不到，羅娟也不會手語，所以他們只能站著看羅娟一個人忙活，不知所措。
有時候客人需要什么招呼羅瑞，看羅瑞無動于衷，有的會罵人，但有好心的客人就會提醒他們，這里是“無聲飯店”，他們是聾啞人。
后來，羅娟也開始學手語，過了一個多月，店里常用的她都懂了，可以吩咐他們去做。
新的問題又來了。剛開始，他們給用餐的客人倒水會發(fā)出很大的聲音，水和杯口齊平，滿得快要溢出來。他們就據(jù)理力爭，比劃著“我們是燒烤店，客人需要喝大量的水”。羅娟又告訴他們，拿杯子一定不要讓手摸到杯口，客人會介意。他們則比劃“我的手很干凈呀？”
這些都要羅娟一點點跟他們解釋為什么?！八麄兤鋵嵑苌屏己軉渭儯皇巧倭艘恍┤饲槭拦?。”
慢慢地服務客人就不需要羅娟了，她就坐在前臺，看到客人有什么需求，用手語告訴他們。有時他們沒注意到，喊也聽不到，也需要羅娟走過去提醒。有個聾啞人小伙伴就給羅娟出了一個主意：用激光燈照到他們身上引起他們的注意?！艾F(xiàn)在，我就用這個方法來‘喊’他們工作，我坐著就可以，很方便。他們還是很聰明的?！?/p>
在光顧“無聲飯店”的客人中，一些是好奇，他們在這里邊吃飯，邊觀察聾啞人是怎么交流的，看著他們比劃著手勢，雖然看不懂，但會因為他們笑起來也跟著笑起來。也有高考失利、做生意失利、找不到生活目標和意義的人來這里吃飯。
“他們說，坐在那里吃頓飯，看看這些聾啞人是怎么努力生活的，會被鼓勵到。其實這些聾啞人是非常樂觀的，比如路科者，特別累的時候，他還能在工作間隙跳舞?！?/p>
“陪伴”是最常情的告白
現(xiàn)在，羅娟成了“甩手掌柜”，“無聲飯店交給羅瑞他們是沒問題的?！?/p>
羅娟每天早上7點起床，送女兒上學。然后去菜市場買晚上的食材。其間羅瑞和小伙伴們會備好菜。下午5點多，他們在店里吃晚飯，6點出攤?！拔椰F(xiàn)在只需要坐在一張桌上幫忙烤豆腐，基本上沒什么大事。晚上10點多，我就回家陪女兒睡覺，他們一直工作到凌晨?！?/p>
有段時間羅瑞開始掌勺，一天睡不了幾個小時，特別累。某天羅娟在柜臺上看到弟弟畫了一只流淚的豬頭，寫著“很辛苦，姐姐不讓我睡覺”?！拔铱吹街笱蹨I都流出來了，覺得自己沒有照顧好弟弟。但生活就是這樣，只能堅持下來。我告訴他，每個人都在努力，不是只有你自己才辛苦?！?/p>
6年來，羅瑞和“無聲飯店”同步成長著，讓羅娟越來越欣慰。見證了“無聲飯店”成長的還有拼多多?！白錾馓?，沒什么時間逛街，買東西就在拼多多上解決了。店里的大部分東西都是在拼多多買的，比如燒烤用的錫紙、竹簽，包括調料。調料買來之后我會用機器研磨成粉，這樣會節(jié)省很多成本?！?/p>
每個季節(jié)，羅娟還會給店員在拼多多定制統(tǒng)一的服裝，這些衣服的胸口上都刺著“無聲飯店”的字樣，質量好價格還便宜。“羅瑞也會經(jīng)常穿。拼多多就這樣陪伴了我們店鋪6年時間，陪伴我們一起成長，我們都習慣了它的存在?！?/p>
就在不久前，弟媳生了孩子?！昂⒆油砩峡摁[，他們聽不見，就在拼多多買了聲控小夜燈。只要孩子晚上一哭，燈就會亮，羅瑞就會醒來，照看孩子。”
羅娟感覺她承諾父親的任務完成了大半，終于松了口氣。她也希望“無聲飯店”的店員們都能成家立業(yè)。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也感覺有些疲憊，想要找一個合伙人和我一起把店鋪開下去，或者我們也能做點兒更有意義的事，關照到更多聾啞人，合伙人一定要有愛心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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