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育院是湖州市龍之夢動物世界里不常被提及的幕后部門。
腿腳不便的獅子在緩慢拖行，瞎眼的河麂靜靜蹲坐在墻角，有心理創(chuàng)傷的小猴躲在安撫娃娃身后戒備著……這里住著被父母遺棄、受傷、生病、體弱、殘疾等各種需要幫助的小動物。
保育員施霞敏把它們統(tǒng)稱為動物界里的弱勢群體。從業(yè)以來她照顧過上百來只這樣的小動物。相比“飼養(yǎng)”，施霞敏更喜歡用“拉扯”這個詞形容自己的工作內(nèi)容。“無數(shù)個白班夜班輪替，你要喂無數(shù)頓奶，才能把嗷嗷待哺的毛孩子從一兩斤拉扯到三四十斤畢業(yè)，這是一個情感慢慢積累的過程。我無法只做無情的飼養(yǎng)機器”。
故事的另一面是，她也經(jīng)歷過無數(shù)小動物因病情過重在眼前離去。小動物死亡前的表現(xiàn)各異，但無一例外地呈現(xiàn)出極強的求生欲。有的在生命最后一刻也用力將嘴巴裹住奶嘴，積極吞咽。
畢業(yè)與離別總是不得不面對的課題。她常常像送兒遠行的老母親，告誡自己接受孩子與父母終將漸行漸遠。直到被懷里的小熊猛咬一口，看著它新生的獠牙，她才猛然意識到畢業(yè)離別的時間快到了：“這代表著毛孩子已經(jīng)長大，熊的天性顯露出來了，它已恢復(fù)健康，不再需要我，我也必須逐漸與它保持距離，放手讓它去做自己。”
施霞敏說，如今養(yǎng)小動物成為了一種生活方式，大家可能很愛小動物，卻不一定把動物看作和人類平等的存在?！霸谖疫@，從來沒有主人和寵物一說，動物只屬于它自己”。
以下是施霞敏的自述。
動物園里的幕后救助站
我是一名動物園的保育員，負責(zé)照顧動物園里那些被媽媽遺棄或者生病的小動物。把它們拉扯健康了，就可以安排它們從保育院畢業(yè)，回到動物展區(qū)。這里有時候像救護站，有時候像幼兒園。而我們，有時候像護士，有時候像奶媽。
我們保育院目前住著二十來只小動物。包括腿腳不便的非洲獅，被母親遺棄的小獅子，瞎眼的河麂，母親已難產(chǎn)死亡的小羊、生病的小熊、坐月子的斑點狗等。按人類社會的說法，它們應(yīng)該屬于動物界中的弱勢群體。
優(yōu)勝劣汰是自然界的法則。猛獸媽媽生產(chǎn)完往往只會挑健壯的寶寶帶，瘦弱的小動物有時候會被叼著扔進水坑自生自滅。這是動物的天性使然，動物媽媽要保證自己的基因被最優(yōu)秀的后代給繼承，當(dāng)然，也有相當(dāng)一部分動物媽媽因為一胎沒有帶娃經(jīng)驗，不會下意識將新生寶寶摟在懷里喂奶和維持體溫，因此忍凍挨餓的小動物們也會被飼養(yǎng)員送到我們這里來。
猛獸也可以是孱弱的, 即便是人也有瘦弱和強壯之分。在我們眼里，它們都是生命。
說像奶媽，是因為保育員得負責(zé)動物的吃喝拉撒。白班晚班七天一更替，每個班次三個奶點和飯點，晚班的奶點在晚八點、凌晨十二點和早晨的五點。動物的健康情況和年齡各異，奶的濃稠劑量、食物的大小軟硬、營養(yǎng)品的類別也需要對應(yīng)調(diào)配。
說像護士，是因為我們得按時給動物稱體重、量體溫，密切關(guān)注它們的身體狀況，必要時采取急救措施。小動物不像人類小寶寶，生病發(fā)燒了它們不知道哭鬧，早期生病癥狀全靠我們保育員觀察。喝奶表現(xiàn)、糞便狀態(tài)、活躍程度、體溫、體重等都是衡量指標(biāo)。
保育院是動物園里容易被游客忽視的幕后部門，卻在維系小動物的存活及繁衍上起著極其重要的作用。
前幾天，我們就收到這樣一只渾身僵硬、瀕臨死亡的獅子寶寶。它被送來時嘴唇凍得發(fā)紫，包裹著羊水、渾身濕漉漉的。我們趕緊把它放入嬰兒保溫箱，用吹風(fēng)機吹干毛發(fā)，同時用手揉搓全身幫助回溫。
小動物也是有求生欲的，盡管身體虛弱，喝奶時它用小嘴拼命吮吸奶嘴，你能看出來它很想活下來。最早的時候，飼養(yǎng)員準(zhǔn)備把冰冷發(fā)硬的它送到解剖室去，沒想到小東西的腳這時候抽動了一下，發(fā)出求救信號，告訴飼養(yǎng)員自己還殘存著一口氣。
痛苦難受的時候，小動物也會像人類一樣呻吟。每當(dāng)它們嚶嚶叫著，我在一旁什么也幫不了時，內(nèi)心會感到特別的無力。我隔著保溫箱給它打氣：“狗蛋，你要活下來誒，你剛出生還沒睜眼看過這個世界?！彼蛠頁尵鹊男游飩儽晃医羞^狗剩、狗娃、二狗等各種土名字，老話說名字越賤命越硬，我希望這些名字能保佑它們挺過鬼門關(guān)。
在野外，這些二狗、狗剩們可能依照自然法則被淘汰掉，但在動物園里，經(jīng)過人工撫育，它們能撿回一條命。我們也可以通過添加多種補品和微量元素，把它們的身體養(yǎng)好，它們長大后和正常的同類區(qū)別不大。
沒法只做飼養(yǎng)機器
跟動物朝夕相處幾個月，你說跟它沒感情是不可能的。我們無法做無情的飼養(yǎng)機器，吃的一扔就走人，拉屎正常就安心。無數(shù)個白班夜班輪替，你要喂無數(shù)頓奶，才能把嗷嗷待哺的毛孩子從一兩斤拉扯到三四十斤畢業(yè)，這是一個情感慢慢積累的過程。
比如小羊咩咩，它媽媽難產(chǎn)死亡，而它因體弱一出生就被送過來。它第一眼看到我時，就仿佛自來熟一樣，追著我咩咩地叫。小羊喝奶都會跪著頂羊媽媽的奶，而它跪在我腳邊，輕輕地頂我的腳踝，蹭我的褲腿，這是因為它把我當(dāng)媽媽了，它在問我要奶喝。
一旦看不到我，小羊就會在房間咩咩地叫?！皨?，媽”，那個聲音和叫媽一模一樣。我一聽到心里就慌得不行，恨不得立馬放下手頭事，沖過去給它喂飽。當(dāng)過媽媽的都知道，自己的小孩餓了哭著叫媽的時候，人是最慌的。
我們的夜班需要單人連上七天，共負責(zé)21頓奶，往往深夜睡得最香的時候被鬧鐘叫醒，每次我都是被一種責(zé)任感召喚著起床喂奶，一刻也不敢耽誤。我餓著不要緊，我的毛孩子們必須得吃飽，它們正值長身體的時候。
人與動物的感情從來都不是單向的，小羊很有靈性，它也能反過來給予我很多東西。晚班時我一個人忙前忙后又累又孤單，它湊在我屁股后面跟進跟出，仿佛是在有意陪我。深夜聽到它的脖鈴叮叮作響，我感到莫大的安慰和莫名的安心。
小動物剛從籠子換到大房間會因為沒有安全感睡不著，我會把它們薅到我床上來。它們躺在那摟著我睡，我覺得整個夜班都是幸福的。
這里的毛孩子幾乎都跟我睡過。小老虎那時候才十斤不到的樣子，它在我被子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然后趴在上面沉沉睡去。小熊睡覺的姿勢是最像人的，所以我會給它墊個小枕頭，蓋個小被子。小羊熟睡的時候會露出齙牙，我總下意識輕輕把它的嘴巴合起來，養(yǎng)成口呼吸的習(xí)慣不好。
飼養(yǎng)和養(yǎng)育是有區(qū)別的，飼養(yǎng)指照顧飲食起居，但我們更在意的是彼此心與心的靠近。這就要求我們首先做到充分尊重動物。比如，猛獸牙尖爪利，我們常常被抓傷咬傷，但除非特殊情況，我們不會去修剪它們的指甲，也不會改變它們身體的其它任何部位。我們不想掰歪動物的天性。
我們會像媽媽一樣留意毛孩子的每一個成長細節(jié)。比如熊寶寶會像人一樣吃手，它的脾氣一天一個樣，越長大越兇。長到一定程度后，它還會把耳朵貼著墻偷聽飼養(yǎng)員說話。它犯錯被兇時，眼神會躲閃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實在覺得自己有理，也會哼唧幾聲和我犟嘴。在它們眼里，我應(yīng)該是個神經(jīng)兮兮的媽媽，總是對它們巴啦啦說個不停，還會吃它們的爪子咬它們的耳朵。
離別是不得不面對的課題
來保育院三年多來，畢業(yè)與離別總是不得不面對的課題。
小猴“大圣”算是讓我投入心力最多的毛孩子之一了。它畢業(yè)后的這幾天里，我寢食難安，總放心不下。
我清晰地記得三個月前它被送來時的樣子。那時候它差幾天才滿月，被猴子阿姨咬傷到幾乎只剩最后一口氣，眼皮沉重到難以睜眼，手指被咬爛，尾巴被咬斷。手臂因撕咬骨頭都露出來了，縫合手術(shù)做了整整兩個小時。
它這么小一只，無助地趴在那里，太可憐了。于是我沒日沒夜地照顧它，給它吃最豐盛的食物補充營養(yǎng)，隔三岔五量體溫監(jiān)測身體狀況。我還給它取名為“大圣”，希望有孫大圣護體，庇護它活下來。
大圣膽小謹慎，總是表現(xiàn)出極度恐慌的樣子，因為它小小的身體受了那么重的傷，出生后不久又強行從媽媽身邊被帶走接受治療，這種創(chuàng)傷陰影它到現(xiàn)在也沒有擺脫。來保育院的前五天它都是不睡覺的，稍有動靜就呈現(xiàn)出戒備狀態(tài)。后來我們給了它一個安撫娃娃，它就整天摟著娃娃擋在身前，時不時偷偷從后面探出腦袋打量我們。特別害怕的時候，它還會艱難地舉起比自己身體還大的娃娃，把頭埋在娃娃下面，它以為這樣我們就看不見它，也就不會傷害它了。
直到一天晚上，我蹲在它身邊給它喂食，它從盤子里拿起一顆最愛的紅棗，放在我的手上分享給我。它盯著我的眼睛，好像看出來我忙碌一夜很是疲憊，繼而晃晃悠悠地站在安撫娃娃上，賣力地舉起另一只受傷的手，輕輕夠住我的指尖，又把頭歪斜著整個貼在我的掌心，抱一下再蹭一下。那一刻我特別感動，所有熬夜的疲憊瞬間都消散了，覺得再辛苦都值得了。原來我對它的好，它是知道的，它想通過這種方式給我一個回報。
動物接受人類有不同的表現(xiàn)形式，比如獅子老虎會把最脆弱的肚皮毫無防備地對著你，而對于小猴子來說，分享最愛的食物就代表著最大程度的信任。“接受”對動物來說不容易，對我來說也尤其珍貴。
我真的很希望把大圣一直養(yǎng)在幼兒園，但是我又不得不把它盡早送出去和媽媽團聚，因為我們對它再好，也無法代替猴媽媽真正的母愛。就像小羊咩咩，我們能給予它最細致的照顧，但始終無法像羊媽媽一樣領(lǐng)它學(xué)會吃草。
今天大圣成功回歸猴群，重新投入了媽媽的懷抱。之前我還擔(dān)心經(jīng)過這么久的分離，大圣媽媽認不出它來，沒有媽媽的庇護，小猴今后在猴群的路會險象環(huán)生。
不可思議的是，大圣媽媽一直記得它的孩子。展區(qū)的飼養(yǎng)員和我說，從大圣被拿走治療那一天起，大圣媽媽茶不思飯不想瘦了很多。我很開心，我的大圣今后再也不需要安撫娃娃了。
它們越長大就越不需要我們了，這是個事實。我常常像送兒遠行的老母親，告誡自己接受孩子離我是越來越遠的道理。哪天懷里的小熊突然咬我一口，我會很欣慰，因為這代表著它長大了，熊的天性顯露出來了，也意味著畢業(yè)離別的時候快到了。動物是有獸性的，即便小時候親密無間，到一定的時間我必須和它保持距離，放手讓它去做自己。
一逢休息日，我就去展區(qū)看望我畢業(yè)的毛孩子們，離開保育院半年之后，它們就慢慢不認識我了，有時候看我像在看陌生人。剛開始我很心酸，覺得媽媽含辛茹苦把它們帶這么大它們卻沒心沒肺的。后來想想，只要我認識它們，知道它們是我?guī)Т蟮?，看到它們現(xiàn)在威武霸氣健康，就夠了。
毛孩子教我認識死亡
小獅子成功度過了前七天危險期，在一切向好時又突發(fā)高燒，一度燒到四十度，撐了三天最終還是沒能挺過來。這件事對我沖擊特別大，我眼淚成天止不住地流，睜眼閉眼都是它的身影，至今也不敢翻看它的照片。
從送來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把它當(dāng)寶貝一樣照顧。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種感覺，都舍不得去和它互動，希望能給它爭取一切時間休息。我都沒舍得好好抱過它，唯獨那一次它拉屎了，把它拿出來換毛巾的瞬間我趁機摟了摟它，擔(dān)心著涼又趕緊放回去。類似于情感放貸，我告誡自己先忍住這種情緒，憧憬著等它慢慢長大出嬰兒保溫箱再好好和它培養(yǎng)感情。
那天交班前，我看它指甲太尖，還給它修剪了下，當(dāng)時它脾氣可大了，按都按不住?？傻诙煸缟弦粊恚⌒〉乃吞撊醯靥稍谀抢?，雙眼無神。生命無常，這個落差感太大了。
至始至終它都很想活下來。哪怕最后已經(jīng)燒到?jīng)]有意識，全身動彈不得，我用小針筒一滴一滴給它喂奶時，它還是會努力用嘴裹住筒口，積極地吞咽。
獸醫(yī)來打過退燒針，但作用不大，新生小動物的身體承受力差，也不能過度用藥。它躺在那里呼吸急促，時不時口吐白沫，甚至還會抽搐。該治療的都治療了，剩下的就是看它自己的造化了。你所能做的就是隔著保溫箱為它祈禱。
最后高燒導(dǎo)致它的眼球都整個癟下去了，它開始失溫發(fā)硬，我意識到已經(jīng)救不回來了。
這時，我反倒希望它早一點走。我就跟它講：“你也別挺著了，你太小了，不應(yīng)該承受這些，這一次你媽媽沒有把你們帶好，明年記得再投到你媽媽肚子里，讓你媽媽好好給你帶大，我們也會好好照顧你的?！蔽抑浪呀?jīng)堅持到極限了，撐下去太痛苦了。
我經(jīng)歷過最親的爺爺?shù)碾x世，但是這幾年毛孩子們的離開才真正教我認識死亡。在人離世之前，你的眼淚是止不住的，只要看到他你就會哭，但等到他真正死的那一刻，你是哭不出來的，因為你整個人很蒙，在試圖理解從今以后這個人沒了是什么概念。
但是面對動物的死亡不一樣的，你極其清醒，會心疼到大哭，無力到心中生發(fā)出一種恨意，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恨什么，我覺得命運對小獅子很不公平。最讓我心疼的點是，它本是最不被看好的那只。出生后被媽媽無意識地壓在身下，接著差點被飼養(yǎng)員當(dāng)成尸體送去凍庫，它用盡力氣小腳一抽暗示飼養(yǎng)員，才轉(zhuǎn)而被送到這里。如今它積極喝奶挺過危險期，卻又突然高燒不退被死神帶走。
工作久了，我目睹了很多動物的死亡，小動物死亡前的表現(xiàn)各異。心臟衰竭、腎衰竭、內(nèi)臟出血這種，很難受，死前會呻吟幾聲，叫著叫著就沒反應(yīng)了。如果實在痛苦，它會用盡最后一口氣叫得很大聲。也有些高燒不退的，后期會渾身抽搐，抽著抽著就不動了。我慢慢接受了這件事：生活不能和童話世界一樣，它是很殘酷的，動物世界也不例外。
小動物咽氣后，我們會有一套類似于入殮師的操作。有的動物因為失溫會淌很多口水，我們把它們身體擦拭干凈，有的動物離世時沒閉眼，我們會幫它合上。拍完照片后，它們被放進一個小盒子里，等專業(yè)的工作人員前來取走。
讓我總結(jié)的話，我會覺得保育院是一個充滿愛和辛苦的地方，也是一個要你看淡生死的地方。
人并不在動物前面
如今養(yǎng)小動物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可能很愛小動物，卻不一定把動物看作和人類平等的存在。而在我這，從來沒有主人和寵物一說，動物只屬于它自己。
小時候我爸媽給我養(yǎng)過一只叫大黃的土狗，我出生時它就在我家，守護了我十幾年。我爸媽沒空接我下學(xué)時，它總會去學(xué)校門口等我。我家離鎮(zhèn)上的學(xué)校挺遠，騎電動車也得十來分鐘，農(nóng)村的路歪歪扭扭也不好走，我至今不知道大黃每次是怎么認路的。
我們父母那代人養(yǎng)貓狗，不會過多干預(yù)它們。大黃在我們家活很自由，不會被拴著，也沒有什么所謂能做的不能做的，它可以無憂無慮的做自己。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它的主人，只認為它是我們家的一份子。它不一定吃得很好，但有我們一口吃的，就有它一口吃的。那時候不流行叫寵物，也沒有擼貓擼狗一說，如今養(yǎng)寵物成為了一種流行文化和生活方式，養(yǎng)動物的人多了，出于各種原因的都有，棄養(yǎng)率也因此很高。
剛開始我在抖音直播只是為了記錄毛孩子們的成長的過程，后來觀看量高了，粉絲也漲到近90萬，我就覺得意義不一樣了，我希望能帶動大家關(guān)注身邊弱勢的動物群體，給予它們幫助。直播間和短視頻不僅幫助我科普動物保護理念，也帶動了園區(qū)的門票售賣，很多人借此了解到動物園，前來線下和小動物們奔現(xiàn)。
“這個地球并不只是人類的，也有小動物的一份?！边@是很早之前我在紀(jì)錄片里看到的一句話，它擊中了我的心靈，影響我至今。這個地球孕育了那么多的生物，每一種生物都應(yīng)該擁有自己的生存空間，無論是人類還是動物，無論是健壯的還是孱弱的。
大家對于動物園的討論很多，很坦誠地講，我認同籠子讓野生動物失去了一定的自由，但是在動物園里，我們也盡可能給予了它們呵護。
我能做的就是盡力把手頭的每一個小生命都拉扯健康，讓它們順利畢業(yè)，茁壯成長。
拍攝|王博 吳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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