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總是為疲憊的人們搭建一處溫暖舒適的床,同時給他們一雙強壯的翅膀,帶領(lǐng)他們遠走高飛,這就是莫菲斯神的憐憫。世界在眼前變得不夠真實。玻璃球外的婆娑,一片海市蜃樓。黑夜的雨聲,滴答,混著月光的余溫流進眼眸,模糊,整座城市。一條佝僂的影子,沿著地板平行畫線,連接,殘存的意識。及一只說話的筆。
琳達:
外面正下著雨,還雜著呼大呼小的雷聲,房間里…一片漆黑。
雖然我害怕,但是…我不想開燈。
我的腦袋像外邊正下著的雨,一顆顆斗大的雨珠拍打著我脆弱的神經(jīng),擠滿了一條條欲裂的痛覺,從昨夜開始滋長就無法喊停,它緊緊地裹著我,纏著我,又敲著我!我想大叫!卻又不能。我試著讓自己安靜,安靜地寫一封信給你。
前幾天告訴你我將遠行,我想去一個地方,一個和我心靈一樣被遺忘的地方,對了,就是偉大的撒哈拉沙漠!還記得嗎,我們都會加上這個特別的形容詞?“偉大的”或許,我看得到三毛所描述的那頃壯闊,那樣迷人,也或許,不可能了吧……
今天,我去看海了,常常覺得海和沙漠其實是相同的。雖然我不久前才在高空看過它,也想著飛機會不會以海鷗俯沖的姿勢投入海的懷抱,如果真的那樣死去,那該會有多美??!一種悲劇式的壯美!你們也不用費心的乘著船幫我海葬了。
下午,我去彈琴。
鋼琴,真是一種美妙的發(fā)明,它讓我的手指欲罷不能的跳舞!我一直很喜歡琴,對于它的每一種元素都無限的喜歡,而你總會笑我這種跟琴的曖昧關(guān)系,就像貝多芬與他的悲愴,月光和熱情樂章一樣。
雖然,頭還是痛著,但我勉強著精神讀著日記。呵,我總是在日記里記了過多瑣碎的東西,它們讓我煩雜,卻又割舍不下。在我精神開始萎靡時,出現(xiàn)了一句令我眼睛發(fā)亮的話:“或許…太相似的人,容易被彼此吸引;但是,他們卻不適合在一起。”喔,是我自己寫的…或許有些道理,…是我寫的嗎?我忘了,但是這也讓我再度憂郁了。
上個月在我見到廣海父母的同時,我就清楚了,…我只能當廣海的妹妹。
或許你不相信,就如同我不相信一般,緣分和錯誤就是如此巧合的被放在一起。從他們驚訝發(fā)亮的眼神里,我看見了天藍色女孩復(fù)活的希望,他們將死亡的自責(zé)投射在我身上,那時我才恍然大悟廣海追求死亡的原因,他找到了我…不!是他妹妹找到了我!而我,卻…找不到,也累了?;蛟S根本就沒有另一半天使?的存在?
我像個傻瓜,癡傻又固執(zhí)的傻瓜,一直在找尋著一個地方的地方,一個有“你”的地方,我努力劃著槳,??恳粋€又一個燈火輝煌的碼頭,經(jīng)過一處又一處熱鬧有趣的市集,擺蕩在每一夜每一夜的月光,但是!為什么我一直找不到呢!在岸上燈火熄滅時,我才發(fā)覺,原來“你”早已經(jīng)離開了,在我們還沒有相遇之前…,留下的是…一片漆黑,及漂流的我。
我吞了96顆鎮(zhèn)靜劑,我想我再也不會頭痛了。你們也不用再擔(dān)心我的病了。
世界…很安靜————。
一個依靠的愿望,飄洋過海,卷著黃土的孤獨,游走。不久,遺忘。隨著一陣風(fēng)起,又,再度漂泊,又,再度啟程,找尋光明,希望,一個所有的歸處?;蛟S流浪的愿望,什么都不企求,只希望有個來自天際的旅人,將它埋葬。像樓蘭的新娘一樣,被愛人手掌滑落的沙粒溫柔掩蓋,將手里的余溫永遠的保存,訴說著不再被挖起,并且流傳著這份過期的悲傷。
膚色的沙漠,長在手上,暖色調(diào),干枯在綠洲的邊緣。
哪個十字路口停放的救護車,鳴笛聲越近越響,……
雨,停了。夜,寂靜的危險。
夏天,在另一個季節(jié),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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