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系八八級的幾個女孩子（五）

虹像她的名字一樣，有著多彩的性格、多彩的追求和多彩的人生。她一入學(xué)時就會彈著吉他唱歌，舞也跳得不錯。 這是怡一直羨慕不已的。 但怡的執(zhí)著、刻苦與虹的無師自通同樣讓我佩服。不知從何時，怡開始抱著吉他在宿舍苦練，終于把噪音練成樂音，到畢業(yè)時，怡也能自彈自唱了。

虹長得算不上漂亮，一次，好像是翔有口無心地說了句：“虹，你那兒瞪著大眼睛找什么呢？”虹馬上自嘲地說：“你是夸我呢還是擠兌我呢？是瞪著‘大眼鏡’ 吧?”后來，我們一致認(rèn)為“瞪著大眼鏡”是對虹最貼切的描述，且虹是410惟一一個常戴眼鏡的，這句話也就成了虹的專利。虹也常有同樣的幽默回敬別人，有一回，她的好友告訴她自己的新男朋友叫“谷得貴”，虹馬上問到:“他是不是有個哥哥叫‘谷得白’？”那女孩兒茫然片刻后不禁痛罵英語系的人“知識越多越會捉弄人”。

在北大，虹卻從沒因為不漂亮而被忽視，只要她出入的場合，沒有人會對她的存在視而不見，也沒有人會對她的悄然退場無所覺察。虹出國前，我們班十來個人在燕春園為她擺了告別“宴”。這是我印象中，大學(xué)四年惟一一次為班里同學(xué)擺“宴”餞行。所謂“宴”，就是菜比學(xué)二小炒多幾個花樣兒，談不上豐盛，但氣氛絕對熱烈。有了虹，就不缺話題。那天，有位公認(rèn)的江南靚女也出席了告別“宴”，她的大眼睛與虹的大眼鏡，她的默默無聞、可有可無與虹的指點江山、妙語連珠反差強烈，靚女平時的光彩一時盡失。這使我從此對“女孩兒的氣質(zhì)比容貌更重要”深信不疑。

虹有時也會退到幕后，獨自耕耘心中的一方凈土。應(yīng)該是大一第二學(xué)期吧，三角地貼出一則有獎?wù)魑膯⑹?，要征集北大學(xué)生初戀的故事。虹一連沉默了幾天，后來，一天晚上熄燈后，虹借著燭光給410全體成員朗誦了她的征文——她和她的大哥哥的故事。這么多年過去，我仍然記得她寫到：當(dāng)她聽到大哥哥說只是把她當(dāng)小妹妹看待時，淚流滿面地騎著自行車在大街上狂奔的情景。“初戀時我們不懂得愛情”，但那份真誠與執(zhí)著卻終生難忘。虹后來又有過幾次精彩的感情經(jīng)歷，每次都結(jié)束在兩包“高樂”和幾天的沉默中，風(fēng)雨平息后，虹會再次瀟灑地和410成員討論“當(dāng)年的執(zhí)著”，但下一次“瀟灑不起來”的時候，依舊還會像當(dāng)年那樣執(zhí)著。虹的那篇征文最終沒有交上去，有些事是可以分享、卻不能接受評判的。不能接受評判的事情自然不好言明對錯，我只知道虹不斷地創(chuàng)造著故事，而我?guī)退占适碌慕Y(jié)束語一一“高樂”煙盒，本想用來疊幾只千紙鶴送還她，卻一直沒動工，直到搬宿舍時，覺得太累贅，全部留在410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