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瀾打發(fā)完店內(nèi)的殺手,望著眼前坐在酒桌前一言不發(fā)的孟歌,低聲的嘆了口氣,說道:“孟先生,若是無事,跟我走一趟吧。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一定要制熊灞于死地嘛,那就跟著來吧?!闭f著重新將手中之劍放入包裹之內(nèi),轉(zhuǎn)身走出了酒館。
孟歌并沒有立即起身跟隨李滄瀾出去,而是坐在酒桌前將桌上剩余的燒酒一飲而盡,方才起身出去追趕李滄瀾。
出了酒館的孟歌剛欲施展輕功趕上李滄瀾,卻發(fā)現(xiàn)李滄瀾就站在酒館的門邊等著自己。
看著有些失態(tài)的孟歌,李滄瀾似乎有些失望,他抬手緩緩向孟歌的肩頭按去。
就在李滄瀾抬手的瞬間,孟歌有一絲沖動,那是一絲拔劍相向的沖動,他擔心李滄瀾會像對付剛才那群殺手般殺死自己。可是,轉(zhuǎn)念一想,以李滄瀾展示出來的身手,若要殺死自己,恐怕自己再練十年的武功,也不是他的對手。即便自己所擁有的那把短劍乃是先秦神器,但也斷然比不了李滄瀾手中的那把號稱萬劍之尊的“斷離”古劍。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他從李滄瀾的神態(tài)中,并沒有感到什么殺氣的存在。
就在這一瞬間的猶豫中,李滄瀾的手已經(jīng)搭到孟歌的肩上,他輕輕的拍了拍孟歌的肩膀說道:“放心吧,孟先生,我不會殺你,也根本不想殺你。我昔日雖是殺手出身,但也不是嗜殺之人,你是人才,更是我欣賞的人才,我還想把你留在身邊,為我效力呢。只不過,我想告訴你,無論在什么時候,都要保持冷靜。以你剛才從酒館出來的狀態(tài),若我是一個前來對付你的殺手,你已經(jīng)死了幾百次了?!?/p>
李滄瀾手上傳來的溫度,似乎讓孟歌逐漸的冷靜下來,他抬起頭來,盯著李滄瀾的眼睛問道:“你若不是嗜殺之輩,為何要殺死熊灞,而且連他的家人也一個都不放過?”
李滄瀾似乎對孟歌提出的問題感到很失望,但是他依然很有耐心的反問了孟歌一句:“熊灞到底做了什么,孟先生不會不清楚吧。他和他的主子到底在謀劃什么,孟先生也一定知道。如果,他們的計劃順利完成了,你認為這個世上還會有陰陽家生存的余地嗎?”
“熊灞是該死,但罪不及家人,用不著滅他滿門吧?!泵细杼痤^來,借著酒勁兒,狠狠地望了李滄瀾一眼。
李滄瀾輕聲的嘆了一口氣,收回了搭在孟歌肩上的手,說道:“孟先生,我知道你和熊灞情同手足,否則他也不會將如此機密的事情告訴你;而你也不會為了救他,將他們的計劃以密信的方式通知我,讓我來及時阻止他們的計劃?!?/p>
“哼,果然是明王,居然能猜到那封密信是我寫過去的??墒俏抑皇窍胱屇闫茐乃麄兊挠媱潱蛔屝苠痹阱e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可是,萬萬沒想到,你趕來的第一天,就出手殺死了熊灞,連一絲分辯的機會都沒給他?!?/p>
“分辯?如何分辯?難道我要讓他講出來在陰陽家之內(nèi),到底誰才是策劃這件事情的幕后元兇?然后給皇上知道了,以此為借口徹底鏟除陰陽家?死了他一家,而保住陰陽家?guī)浊值?,這筆買賣若是孟先生和我交換位置,只怕也會如此選擇吧?”
“死他一家?只怕明王今晚還會殺人吧?明王肯定知道陰陽家總堂那邊一定會有人在臨淄親自主持這個計劃的?!?/p>
“當然,只不過不知道他們藏匿在哪里,不過孟先生今晚現(xiàn)身酒館,引他們出來之后,我就知道到哪里找他們了。我剛才踢那個黑衣人頭領的時候,已經(jīng)在他身上留下了特殊的、專門用于雨夜追蹤的藥物,現(xiàn)在麻煩孟先生跟我走一趟吧?!?/p>
“呵呵,都說明王李滄瀾算無遺策,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先是找借口除掉熊灞,使得他們在臨淄的計劃損失一個最重要的執(zhí)行人;然后再逼我殺掉熊灞全家,我傷心之余,必定來到這個酒館喝酒,陰陽家總堂來人定會擔心我與你勾結(jié),故派來殺手暗殺我,你出手解決他們,再放走一人,并跟隨他找到陰陽家總堂來人的藏匿之處。果然高明,高明啊!”
“孟先生言重了,我雖布下了局,但孟先生也早有打算吧。孟先生心中也惱怒總堂來人引熊灞參與那個計劃,最終熊灞因此而死,而且他也沒有來救熊灞的家人,孟先生也是想借我的手,除掉那些間接害死熊灞,而又棄他家人于不顧的那位總堂來人吧。否則,孟先生也不必告訴你的手下,你要來這里喝酒吧?你這么做,不就是想引我前來嗎?”
孟歌心中一驚,他平日里一直隱瞞著自己的真實武功,雖然自己看起來比較瘦弱,但他的武功已經(jīng)足以跨入當世一流高手的行列;可是,更令他感到自信的是他的智謀,他知道自己的武功絕非當世頂尖高手的級別,但他的智謀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最為頂尖的級別。可是,今天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年紀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的青年人,居然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nèi),清楚的看透了自己的計劃。在這一瞬間,孟歌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jīng)找到了那位長期以來一直在追尋的,能夠讓自己心甘情愿為之效力的主人。若不是眼前的這個人,殺死了自己最好的兄弟,他此時恐怕已經(jīng)要向眼前的男人宣誓效忠了。
李滄瀾似乎感覺到了孟歌心中的波動,他用真摯的目光凝視著孟歌的雙眼,鄭重的說道:“這次事情,對于陰陽家來講,事關生死存亡。先生之才,可謂經(jīng)天緯地,滄瀾特懇請先生幫我。此事一了,先生是去是留,全憑自愿,滄瀾絕不強求。”說罷,滄瀾雙手合攏,一揖到底。
“明王,答應我一件事情,那個袖手旁觀的混蛋,一定要留給我?!泵细枰е勒f道。
李滄瀾見到孟歌答應了自己,心中暗喜。再次抬手拍了拍孟歌的肩膀,說道:“放心,那個家伙,一定是孟先生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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