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荒島上的孤獨生活

我來到這個荒島上已經(jīng)有一年多了，所有獲救的希望都已化作泡影?，F(xiàn)在，為了看看島上還有什么我尚未發(fā)現(xiàn)的物產(chǎn)，我開始對這座島進行詳細的考察。我先向小河方向走去，在小河兩岸發(fā)現(xiàn)了一片綠油油的草原。沿著河岸走到小河的盡頭，眼前出現(xiàn)一片茂密的樹林。我在林中發(fā)現(xiàn)了甜美的西瓜，還有爬滿樹枝的翠綠的葡萄藤，上面結著一串串晶瑩透亮的大葡萄。我立刻喜歡上了這個美麗的地方。那天晚上，我在林子里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我繼續(xù)考察，來到了一片開闊地。一彎潺潺的清溪從山上流下來，向東流去。曠野里還盛開著許多不知名的花朵，一片爛漫，仿佛一座美麗的花園。走進樹林，我發(fā)現(xiàn)這里生長著許多椰子樹、橘子樹、檸檬樹和佛手樹，簡直就是個天然的果樹園。我采了很多水果打算帶回去，沒想到整整走了三天才回到家，結果很多水果都爛掉了。這次外出回家后，我真想去那美麗迷人的山谷中安家。不過現(xiàn)在住在海邊，畢竟還有一線獲救的希望；如果住在深山密林里，就無異于把自己禁閉起來。思前想后，我還是決定不搬進山谷中了。但我在山谷里搭了一間小屋，并在屋子四周用矮樹圍了一道樹籬，再用木樁做柵欄?，F(xiàn)在，我不但有一個海濱住宅，又增加了一座山間別墅。到了八月，島上幾乎每天都在下雨。食物眼看就快沒了，我不得不冒雨外出捕獵。第一次，我捕到一只山羊，第二次捉到一只海龜。由于糧食有限，我每次必須定量分配食物：早餐吃一串葡萄干，午餐吃一塊烤山羊肉或海龜肉，晚餐吃兩三個海龜?shù)啊Ｔ诒淮笥昀г诩依飼r，我每天花費兩三個小時來擴大山洞，最后把洞向一邊延伸，一直開通到圍墻外，作為邊門和進出口。慢慢地，我開始摸索到了雨季和旱季的規(guī)律，而且經(jīng)過幾次嘗試，我掌握了大麥和稻子的種植方法。現(xiàn)在，我還知道一年可以播種兩次，收獲兩次。雨季剛過，天氣開始轉晴，我來到了我的山間茅舍。雖然我離開好幾個月了，但回來時這里一切依然如初。我修筑的雙層圍墻不僅完好無損，而且那些樹樁都發(fā)了芽，長出了長長的枝條。這簡直是個意外的驚喜，我忙把它們修剪了一番，盡可能讓它們長得一樣高。我在這片綠色中獲得啟發(fā)，決定在海邊的住處也種上樹。我繞著半圓形的圍墻外載下了兩排樹。樹的長勢很猛，后來竟將我的住所完全隱蔽起來了。我的住所綠樹成蔭，非常涼爽。慢慢地，我越來越真切地體會到了一種生活的樂趣。因為這時的我已經(jīng)開始學會滿足，能夠樂觀地面對生活。在這種愉快的心境中，我開始了第三年的荒島生活。這一年里雖沒有什么特別的事值得記下來，不過我一直沒有偷懶，總是按時把工作做好。我一般早上外出狩獵大約三個小時，然后就在家里處理那些獵物；中午，因為天氣太熱不能外出，我只能在家里睡午覺；下午三四點，我起床編制各種器具。因為缺乏工具、缺乏助手、缺乏經(jīng)驗，我做每件工作都要花費許多的時間。例如，我為了做成一塊木板，整整用了四十二天。首先，我花三天時間砍倒一棵大樹，再用兩天把樹枝削掉，使樹干成為一根大木頭，然后我還要用大量的時間慢慢劈削，把樹干兩邊一點點地削平。就這樣，我靠著耐心和不斷的勞動，完成了許多難以想象的工作。收獲大麥的季節(jié)，總會有些“小偷”企圖分享我的勞動果實，那就是這島上的小鳥、山羊和野兔。為了防止山羊和野兔啃秧苗，我筑了一道籬笆把莊稼圍起來。每天我都帶著槍，時刻看守著我的麥田。只要有山羊和野兔走過來，我就開槍射擊。在這樣周密的保護下，那些“小偷”只得放棄了我的田地。在大麥結穗的時候，成群的鳥兒突然飛來圍攻我的麥子。為了保衛(wèi)莊稼，我抱著裝好子彈的槍守在麥田邊。可我一走出它們的視線，那些可惡的家伙就向田里飛去。我憤怒無比，立即開槍打死了三只，接著，我把死鳥從麥田里撿起來，把他們用鐵鏈鎖起來，掛在高高的樹枝上，以警告其他的鳥兒。想不到這個辦法果然有效。從此以后，在麥田附近再也看不到它們的蹤跡了。十二月底，我如愿以償?shù)叵搏@豐收。原來的半斗種子差不多打了兩斗稻谷和兩斗半多的大麥。我決定多積累一些糧食，以保證全年供應不斷。為此，我把收獲的糧食全部流下來做種子，打算等到下一個季節(jié)再播種。目前，我最需要的是一些可以用來盛液體和存放干燥東西的器具。這里天氣炎熱，我跑到山崖邊找了很多有黏性的泥巴，想用這些泥制成瓶瓶罐罐，然后放在太陽下曬下。等它們變硬變結實，就可以裝東西了。想得簡單，做起來就難了。我已經(jīng)記不清用了多少笨拙的方法去調和陶土，我不知做出了多少奇形怪狀的丑家伙。花了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我只做成了兩只大瓦罐，樣子非常丑陋。大缸雖然不成功，但那些小器皿做的還像樣，像小圓罐啦、盤子啦、水罐啦、小瓦鍋啦，等等，我隨手做出來的這幾樣東西都還不錯，而且被炙熱的陽光曬得特別堅硬。且次，我偶然生起一堆火煮東西?；鹣绾?，我在火堆里發(fā)現(xiàn)了一片泥瓦塊，它已經(jīng)燒得像石頭一樣堅硬、像磚塊一樣紅了。我又驚又喜：既然碎瓦片能燒好，那么整個罐子也能燒好了！于是，我開始研究怎樣用火燒出完好的泥罐。我把兩個大泥罐和三個泥鍋堆放在木樁間，四周堆著木柴，下面生起一堆炭火。我把木柴點燃，小心翼翼地看著，不讓火把泥罐燒裂。一直等到火把整個罐子燒紅燒透后，我才把火勢慢慢減弱。為了不讓火力退得太快，我整夜都守著火堆。第二天，三個瓦鍋和兩個瓦罐終于燒成了，而且非常堅固耐用。鍋子還沒有完全冷透，我就迫不及待地把其中的一口架到火上，煮起羊肉來。我用一塊小山羊肉煮了一大鍋可口的肉湯。這一次的成功鼓勵了我，我開始了下一步的嘗試——打造一個可以把麥子磨成面粉的工具，然后就能烘焙面包了。我用大約一個星期的時間，找到一塊合適大木頭，把它削成圓形，再挖出一個凹槽。另外，我又用鐵樹樹干做了一根大杵。這樣，等到下一季麥子收獲的時候，它們就派得上用場了。這時，我想到還需要一只篩子。于是，我找出從船上拿來的毛織圍巾，正好用它來篩面粉。有了面粉，還得有烘爐。為了能盡快吃到自己烤的面包，我做了幾個圓盤一樣的泥罐。由于來到這個島上太久了，那些從破船里帶上來的東西不是丟了，就是用光了，我的衣服也開始破爛不堪。內(nèi)衣早就沒有了，只剩下從水手們的箱子里找到的幾件花格子襯衫，那是我舍不得穿而小心保存下來的。雖然這里天氣酷熱，用不著穿衣服，但我總不能赤身裸體吧。而且陽光這么熾熱，裸體曬太陽會把皮膚曬傷，穿上衣服就涼快多了。同時在太陽底下不戴帽子也不行。于是，我用獸皮制作了一頂大帽子，接著又做了一件背心和幾條短褲。它們都寬大得不成樣子，不過也能湊合著穿。后來，為了應付這里多變的天氣，我還做了一把獸皮雨傘。忙這些事耗掉了我很多時間，不過我從中得到了不少樂趣，還學會了一些農(nóng)活。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島上捉到了一只鸚鵡馴養(yǎng)起來，并教它學會了說話，我給它起名叫做“波爾”。此后的五年，我的生活環(huán)境和方式基本上沒有什么變化，也沒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發(fā)生。在此期間，我用近兩年的時間造了一只獨木舟。來島上第六年的十一月六日，我劃著獨木舟開始了環(huán)小島的航行?？晌业沫h(huán)島旅行失敗了，因為小島周圍有礁石，而且島的兩頭各有一股急流，非常危險。于是，我決定暫時不再冒險了，以免出什么意外。在此后的一年中，我過著與世隔絕卻又安靜舒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