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篇首語】
人不能沒有朋友，但必須時時做好孤軍奮戰(zhàn)的準(zhǔn)備……
【小說正文】
謝端睜開一隙惺忪的眼，宛若混沌初開般，見白水素女正微笑著俯身看著自己。
“恭喜！經(jīng)過這番歷練，你已脫胎換骨！”白水素女道。
謝端詫異地望著她，一骨碌站起身，把自己上下摸索了一遍，果都健全，但身體卻好像沒了重量。他試著輕輕蹦了蹦，竟如燕子般沖上云天。這大大出乎意料之外，一時間他在半空慌得手足亂舞。白水素女揮了揮手，空中飄起一片輕薄的羊蹄甲葉，托住謝端緩緩下落。謝端這才穩(wěn)定心神，若有所悟。
女神伸出纖指掐訣低吟幾句，揮向謝端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能力對付螞蟥怪了，但要先適應(yīng)這一切。我傳你的口訣須用心揣摩，只要熟練運用，就能瞬移幻化、移山填河了?！闭f著，她便在謝端耳邊低聲傳授了數(shù)遍。正待離開，她又回身朝地上的多嘴壺動了動手指，陶壺就飛到謝端手中。
“帶上這個壺，或許將來在收伏螞蟥怪時用得到，你也可以用口訣控制它?！?/p>
“感謝神女教導(dǎo)！可我……該如何離開這里呢？”謝端問。
白水素女笑了：“從哪里來的，就從哪里回去?！?/p>
謝端望著那汪亮瑩瑩的溪水，恍然大悟。再看女神，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端按照白水素女教授的方法試練了幾遍，果然那些本領(lǐng)都一一應(yīng)驗。最令他感到新奇的是，無論手觸摸到什么，自己都能變成與之相同的樣子。他正整理著衣衫準(zhǔn)備離去，忽聞山上傳來吵嚷聲。謝端抬頭一瞧，原來那些不甘心的猴子又回來了。小猴怪們“吱哇”亂叫著跑下山坡，徑直沖向謝端，但這回它們并沒逮到人。當(dāng)毛茸茸的猴爪剛碰到謝端，它們就發(fā)現(xiàn)自己費勁抓住的只不過是同類。變成猴子的謝端趁它們不備，抱住陶壺一縱身，便躍入潭中潛遁而去。他已經(jīng)知道，潭底就是大光球通向外面世界的門。
出了光球，謝端在老地方上上下下尋了個遍，卻沒找到歪歪，只在崖壁高處的巖洞內(nèi)發(fā)現(xiàn)了一些吃剩的零碎干糧，干糧早已發(fā)霉長毛。
“這究竟是過了多久？歪歪一定是因為沒等到我，先行回觸蠻國了……他孤身一人恐怕兇多吉少，我得盡快回去找他！”謝端望著四周，景物還是那景物，但顯然改變了季節(jié)。他越想越擔(dān)心，便念動口訣，抱起多嘴陶壺輕輕一跳，躥上云端，待辨明方向，就直朝東海飛去。
行至半途，忽聞下方一陣嘈雜聲，低頭俯瞰，見有大群差吏和民眾正擁著一個青年，大呼小叫地匆匆向前趕路。那青年正坐在步輦上，圓圓的大頭，卷曲的頭發(fā)，兩只奇大的手搭在兩旁。謝端定睛一瞧，心里打起了鼓。這不是歪歪嗎？難道他被綁架了？不像！看樣子民眾個個面帶喜色，似乎都把歪歪當(dāng)成了英雄。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帶著疑惑，謝端強(qiáng)壓風(fēng)向，降落在隊伍前面。
“何人擋道？趕緊讓開！”有人吆喝著，立刻就有三四個漢子沖上前圍住謝端。
謝端連忙解釋：“朋友，別誤會！我只想打聽一下后面那位小哥是誰？”
“不關(guān)你的事，快躲開！”一個官吏模樣的人毫不客氣地喝到，“若是誤了王命，定要拿你問罪！”說著便命人要把謝端架走。
謝端陪笑道：“長官莫急！那位小哥很像我的故交，煩請通報一聲吧？”
那人瞪了他一眼：“別瞎認(rèn)親戚，那是我們的英雄，閃開！”說話間便有幾條漢子上前推搡謝端。
“歪歪，是你嗎？”謝端高聲喊著，只輕輕一抖，那些人全都飛出一丈開外。民眾見狀大驚，呼啦一下全都操著槍棒圍堵上來。人們正要動手，步輦已到，只聽有人高呼：“住手，別傷了我端叔！”眾人回頭一瞧，忙躬身讓到兩旁——來者正是歪歪！
“小英雄，這位真是……你的叔——叔？”官吏疑惑地看著兩人。
歪歪沒理他，跳下步輦，三步并作兩步奔到謝端跟前。二人緊緊相擁，高興得像剛嘗到麥芽糖的孩子。正激動時，謝端忽然捂住胸口“哎喲”了聲。歪歪忙攙住他問：“怎么啦，端叔？”
“沒事，最近常常胸口絞痛。我想，大概使命即將完成，過些日子就得回去了?！敝x端抬起頭，淡然笑道。歪歪當(dāng)然明白這話的意思。
“您……不能……留下來嗎？”望著端叔那張黝黑的臉龐，歪歪的語氣近乎哀求。他慢慢為謝端解下身上背著的東西，回身吩咐道：“這是我端叔，快扶他坐上輦子，我們一起走。”眾人聽說，不敢怠慢，忙七手八腳地把謝端擁上步輦。
路上，歪歪焦急地問起駝叔、黑叔的狀況，謝端便一五一十地將來龍去脈敘述了一遍。歪歪低著頭，沉默良久。
“說說你的遭遇吧，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謝端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便故作輕松地望著身邊熙熙攘攘的人群問。歪歪嘆了口氣，便談起先前的事來。
“自從你們鉆進(jìn)光球，我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大家出來，可把我急死了。那幾天我一直在附近轉(zhuǎn)悠，就在我絕望的時候，意外在空中遇到了鷹媽媽。她告訴我，螞蝗怪已經(jīng)靠蛆蛭兵完全控制了觸蠻兩族，情況非常糟糕。在那妖怪的挑撥下，兩族人還像從前那樣互相征戰(zhàn)?，F(xiàn)在妖怪只要躺在河灣里就能輕松享受到充足的供奉，因為兩族都不得不依靠它。鷹媽媽趕來找我，就是怕我回去有危險。可我一定要殺死罪大惡極的螞蝗怪！只有徹底鏟除這個禍害，部族才會統(tǒng)一，天下才會安寧！”說到這里，歪歪攥緊拳頭，使勁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可是單靠你個人的力量怎能消滅蛆蛭兵和螞蝗怪呢？”謝端關(guān)切地看著他。
歪歪低下了頭：“是啊，這的確讓人頭疼。我從來沒像現(xiàn)在這樣感到過勢單力孤，看著最熟悉、最親密的人一個個離我而去，我……即使我現(xiàn)在能回去，那些觸族人會相信我嗎？”
“……嗯，那咱就得讓他們看到希望！”謝端用溫暖的手拍了拍歪歪，又問道，“對了，你怎么會遇到這些人？”
“哦，一切只是機(jī)緣巧合。我離開十八重溪后又遭遇了一些事，經(jīng)過這里時，恰好遇見當(dāng)?shù)佤[蝗災(zāi)，人們?nèi)枷碌貧⑾x，但根本沒用。如果莊稼被啃光，老百姓今年就都得餓肚子。我既然碰上了，就不能不管。我召集了千萬只鳥雀來滅蝗。不到兩個時辰就把害蟲消滅干凈了。有人把這事報到了王宮，女王就派來使臣請我入宮，說要親自答謝。我就問差官這是什么地方？您說巧不巧？他告訴我，這里是平潮國。我心想，那女王一定就是我們先前遇到的平潮公主。于是就答應(yīng)他們前去拜見。沒想到這么湊巧，在半路還能遇上端叔！”歪歪笑著說。
謝端抬起頭，見一行人已前呼后擁進(jìn)入一座土城。城內(nèi)房屋雖不算精巧華美，卻也街道縱橫，井然有序。只見市列珠璣，戶盈財貨，挎籃的、挑擔(dān)的、推車的，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
“好一座國都！觸蠻國如果也能像他們這樣就好了！”歪歪不禁贊嘆道。
兩人乘著輦子一路行，一路看，剛拐過街口，忽聞前方傳來陣陣驚呼與喝彩，循聲望去，見遠(yuǎn)處有一高臺被人群密密地簇?fù)碇?，臺上隱約有人影舞動。來到近前，這才看清，原來是比武擂臺。抬輦隊伍不覺慢了下來，隨行民眾紛紛伸長脖子扭頭觀看。
謝端與歪歪并不想逗留，便招呼人們繼續(xù)前行。剛走幾步，冷不防“噗”的一聲，臺上被拋下一個人來，重重地摔在輦前，那鼻也歪了，臉也腫了，嘴也破了，樣子慘不忍睹。歪歪忙下輦攙扶，那人只哼哼了幾聲便昏死過去。
“快取寶鏡！”謝端道。
歪歪會意，立刻從適才取下的包袱里拿出半塊寶鏡遞給謝端。那寶鏡果真神奇，僅照了一周，傷者便呻吟著蘇醒過來。正準(zhǔn)備照第二周，只見臺前的人群突然像浪潮般“刷”地分開兩邊，從中闖出個長著絡(luò)腮胡子的壯漢，一把搶過寶鏡喝道：“你是什么人？膽敢多管閑事！”說著，便舉起寶鏡要摔。歪歪急了，忙沖上前搶奪，卻覺得手腕一陣發(fā)麻。那壯漢的大手已緊緊拽住了他。
“這人好大的力氣！”歪歪心里暗自一驚，用勁甩手掙脫開去。
那人被他這么一扯，也踉蹌了兩步，尋思道：“沒想到這小子也有股子勁兒！”
“快還我鏡子！”歪歪大聲喝道。
那人難得遇到對手，好勝心一下子被挑動起來，便晃著鏡子挑釁道：“行啊，能扛得住揍我就還你！”
歪歪已是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哪能受得了這氣？他甩下外衣就要上前，卻被謝端攔住。只見一道光閃過，寶鏡已回到謝端手里。
“走吧，在別人的地界，少惹事?！敝x端低聲說著，拉住歪歪便往前走。
隨行的一位老者跟著勸道：“是啊，他是大將軍，別跟他較勁，今天擂臺上已經(jīng)被摔下來好幾個人了，全都半死不活的。你犯不著招惹他！”
誰知這話卻被趕來的壯漢聽到，拉住老者只一拳，可憐那老者的嘴巴即刻錯了位，從口中吐出幾顆帶著血糊的斷牙來。
“住手！”見壯漢還要繼續(xù)毆打，歪歪早已怒不可遏，他快步?jīng)_到壯漢面前，拉住他的手腕厲聲喝道：“快放開他！”
壯漢打了聲哈哈，輕蔑地瞅著他道：“放開他？可以！上臺跟我比一場吧，如果你命大沒死，我就放了他?！?/p>
歪歪一聽，火更大了：“好，那我今天就教訓(xùn)教訓(xùn)你！”他沒再看端叔，便一扯衣襟，在陣陣起哄聲中大步朝擂臺走去。來到大臺上，二人也不搭腔，直接你來我往地交起手來。一個是勇猛兇狠，一個是頑強(qiáng)氣盛；一個是力運千鈞，一個是靈如猿鳥。正所謂將逢對手，難分伯仲。壯漢的鐵拳招招致命，如排山倒海般襲來，但都被避過，不僅沒打到，反而挨了歪歪幾拳?？雌饋硗嵬崧哉忌巷L(fēng)，可對手畢竟健壯如牛，被打后不但不妨事，反而激起更大的瘋勁。
壯漢好似一頭發(fā)狂的巨獸，咆哮著沖向歪歪，攻勢越發(fā)凌厲。歪歪雖然靈活，終究體力有限，動作漸趨遲緩，稍不小心，胸口立刻受了一拳。這一下讓歪歪差點吐出血來，頓覺一陣惡心，渾身脹麻，心知不妙，趕緊閃避一旁，壯漢卻依然步步緊逼。
看客們的呼聲越來越高，有人甚至打起了呼哨。謝端在臺下暗暗著急，正想出手相助，卻見歪歪一個閃身躍起，躲過飛來的鐵拳，反身一蹬腿，正中壯漢后背。壯漢趔趄了好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臺下頓時沸騰起來，吶喊聲此起彼伏。
此時兩人都緊盯著對方，似乎都在揣測對手的破綻。歪歪明白，如果硬拼，自己可能會輸，看樣子只有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才有些許勝算。他虛晃一招飛起一腳朝壯漢肋下踢去，豈料壯漢早有防備，身子一縮，歪歪的腳脖子竟被他兩手緊緊握??！只聽壯漢暴喝了聲：“起！”歪歪便覺得身體失重，整個人已離了地。
臺下轟雷般爆發(fā)出陣陣驚呼，有人已嚇得閉上眼睛。誰都知道，這要是拋出去，至少半條命沒了。壯漢明顯有些得意，他一圈圈地甩著歪歪，怪叫道：“認(rèn)輸吧，廢物！憑你用什么辦法都打不過我的，哈哈哈！”見歪歪沒再吭氣，他越發(fā)恣狂，將歪歪甩得像個飛轉(zhuǎn)的陀螺。
沒過多久，壯漢就覺察出了異樣。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已離地飄起一丈高。眼前這個小伙子的背上居然化出一對寬大的翅膀，正撲扇著向上飛升。身下好似風(fēng)暴般騰起陣陣塵霾，人群紛紛然抱頭捂眼四下驚走，亂成了一鍋粥。
這時又聽“咻”的一聲長唳，轉(zhuǎn)眼間像刮起了沙塵暴一般從四面八方飛來無數(shù)鳥雀，紛紛叼住壯漢的衣服、褲子、鞋子、頭發(fā)、胡子、耳朵、眼皮、嘴巴、鼻子，直朝空中飛去。壯漢頓時慌了神，扭頭看看地面，已離開二三十米遠(yuǎn)。他情知不妙，急忙告饒道：“小爺，小爺，快放我下去！……求……求你，快放我下去！”他的聲音開始顫抖，一股熱尿已浸濕了褲子。
“服了沒有？”歪歪喝道。
“服……服了……服了！”
“還敢欺負(fù)人嗎？”
“不、不、不敢了！求你饒了我吧！”
歪歪本沒打算要他性命，便緩緩降落到擂臺中央。壯漢愧赧不已，躬身垂頭，悄然退去。臺下看客潮涌而來，爆發(fā)出狂風(fēng)驟雨般的歡呼。謝端正想登上臺，卻見看客們爭先恐后地沖了上去，把他擠到一邊。人們抬起歪歪，就像巨浪托著小船，不斷將他拋到空中。
這時，只聽附近鼓聲、螺號聲大作，民眾立刻安靜下來。又聽有人高呼：“恭迎新王爺入宮！”謝端和歪歪都很納悶，心里琢磨：“誰是新王爺？”打量四周，似乎沒有一人打扮得像個王。正疑惑著，便見一位女官趨步來到歪歪面前，躬身道：“恭請新王爺入宮！”
聽聞此言，歪歪更如掉入云里霧中，不知何故。
沒等兩人想明白，隨行人員已重新備好一副更大的龍輦，不由分說就將歪歪抬了上去。謝端依舊乘坐原來的小輦，眾人一路前呼后擁、敲敲打打離開擂臺直奔王宮而去。此番同行的民眾比先前更多，幾乎萬人空巷。人們爭著、擠著、推著、攘著，都想來一睹這位消除蝗災(zāi)、打敗大將軍的年輕新王爺。歪歪完全糊涂了，他大聲喊著：“停下！停下！”但根本沒人聽見，喧鬧聲、歡呼聲、鼓角聲掩蓋了一切。
不多時，游行隊伍便來到王宮前。宮墻由夯土筑成，門樓與宮殿也只比民房高大些，外形構(gòu)造簡單樸素，沒有繁復(fù)的雕繪修飾，卻更顯得端肅嚴(yán)整。隨著侍衛(wèi)官入內(nèi)稟告，很快便見許多藍(lán)衣女官簇?fù)碇晃煌跽吣拥哪贻p女子快步迎出宮門。
那女子約摸二十歲出頭，盈盈含笑，臉龐白皙光潔，秀眉如舒展的燕羽，美目若灼亮的星辰。她輕盈的步履好似湖面上隨風(fēng)拂過的垂柳，在歪歪心里漾起了層層漣漪。果真是平潮公主！歪歪感到一陣激動，胸口怦怦亂跳，腿腳已不受控制，竟不由自主地朝她走去。
女王的臉微微泛起紅潮，她看了一眼歪歪，隨即便向謝端問好。
“我接到稟告，就猜是你們來了，果然不錯！……還有兩位英雄呢？”她又接著問道。
“這個……說來話長啊……”謝端嘆了口氣。
“那我們就先進(jìn)去，慢慢說！”女王很熱情。
相隨入殿，分賓主落座，三人共敘別后經(jīng)歷，女官內(nèi)侍各立左右。謝端發(fā)現(xiàn)女王說話間總時不時地看向歪歪，眼波中滿是敬慕，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看來剛才那場擂臺是專為比武招親而設(shè)的。
歪歪自然也能感受到那熾熱的目光，可對他這樣一個在男人堆里成長起來的青年來說，美麗的姑娘無疑比兇狠的惡魔更讓人緊張。他低著頭，拘謹(jǐn)不安地搓著手，偶爾又將臉轉(zhuǎn)向別處。雖然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長大，但從來沒想象過愛情與婚姻，至少在統(tǒng)一觸蠻國之前他不敢考慮這些，生怕動搖了意志。
“你們有什么打算嗎？”女王輕聲問。
歪歪的臉漲得通紅，支吾了半天才磕磕絆絆地從笨拙的厚嘴唇里擠出一句不合時宜的話來：“你……你能借兵給我嗎？”
女王一愣，隨即吃吃笑了起來。一旁的女官也忍不住樂了：“您既然是本朝王爺，那這兒的一切都是您的，還怕將來沒兵嗎？”
謝端見歪歪緊張得滿臉是汗，就問女王：“請問陛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王回頭望著身后的女官，掩面而笑卻依然不語。女官上前低聲道：
“不瞞先生，我們女王繼承王位后，兵權(quán)落入大將軍手中，哦，就是剛剛被王爺打敗的那漢子。大將軍為人囂張跋扈，妄想借勢逼迫女王下嫁于他，以圖把控整個國家。女王豈肯相從？正無計可施，有白水素女前來托夢，說近日有大英雄來國，可以借祖訓(xùn)為由設(shè)擂臺比武招親。女王詢問英雄名號，白水素女只道了一句‘欲平潮波事，須看江流?！?，說完就消失不見了。女王依計而行，沒想到連日來都無人是大將軍的對手，眼看今天就是最后期限，大將軍越發(fā)狂妄，如果再沒人打敗他，女王就不得不委屈自己了。蒼天有眼，大英雄果真來了，不僅幫我們消除蝗災(zāi)，還教訓(xùn)了狂徒，實在可敬可佩！望大英雄順從天意，與我們平潮女王結(jié)為伉儷，共安國祚，齊享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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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紅_a
閱讀是最好的伙伴，很多書要排上日程了，不問前程，只為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