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傳-還珠樓主武俠-第二十六集

第九回， 須防丞相嗔，墜鈿遺珠不可拾，　 誰為京國守，　千乘萬騎總西奔。人去之后，一般游人和當?shù)馗浇寥藵M地亂找，不肯離開。原來這五家隨行的姬侍都是滿頭珠翠、遍體香花，所遺過的簪環(huán)首飾、流蘇瑟瑟之類時有發(fā)現(xiàn)。眾人正搶著去拾，孫宰忽然走向前去，向眾勸告道：“莫看這東西是他們遺留之物，少時他們發(fā)覺，派人回來查看，如被查出，你們都不得了。方才在軒外有人因為多看了兩眼，你們就挨了打罵，還差點被捉去。這是何苦呢！”原來楊國忠雖然荒淫無恥，毫不避諱，當他同了唬國夫人等同游之時，卻最厭恨外人窺看。所到之處都有軍校在旁看守。有人窺探，輕者打罵一頓，重者捉到牢里，還要問罪。方才便因幾個窺探虢國夫人，往軒內(nèi)多看了幾眼，便被毒打了一頓。孫宰、王倚久居當?shù)?，那些鄉(xiāng)民非親即故，惟恐他們無知受害，故此上前勸阻，并說：“方才聽楊國忠口氣，恐怕日內(nèi)還要來游，最好到時連熱鬧都不要看，免得自找無趣！”勸走眾人之后，又把杜甫夫妻邀到土坡上面開懷暢飲。談到當天所見之事，全都憤慨非常，等到吃完，日色業(yè)已西沉，又送杜甫夫妻回去，在杜家烹茶閑談。楊氏又去備了酒菜出來，請大家小飲消夜，大家談到半夜，定了后約，才行分手。第二日早起，鄭虔首先由城里趕來報信，說：“方才在朝房聞得急報，范陽軍心不穩(wěn)，番將又有寇邊之意。如今城里好些華門貴族紛紛準備逃難，埋藏金銀細軟，謠言甚多。照此形勢，大亂將起，我們必須早作準備。”杜甫笑道：“此事關系國家存亡，我們個人有什么相干？再說，如今哪兒都是一樣，往哪里逃是好？”鄭虔知他舅父崔頊現(xiàn)任白水縣令，內(nèi)兄楊衍也在白水作事，相隔都只百里之遙，力勸杜甫說：“番兵兇野異常，京城無險可守，又無兵將，加上去年荒旱，民不聊生，米珠薪桂，我們度日艱難，最好還是暫避一時，等躲過這場大難你再回來也是一樣。”話剛說完，門外忽然跑進兩個省吏，說：“杜甫因為獻賦之后又在集賢院應試。宰相把文章呈給天子，看了大為稱贊。當時下令，叫宰相給杜甫事作?，F(xiàn)已任他為河西尉，十天之內(nèi)就要上任。特來道喜，并請早作準備?！倍鸥σ娛d長安，連不得意，好容易有這么一個進身機會，朝廷并沒有絲毫看重，結果只給一個風塵俗吏，老大不喜，便和楊氏、鄭虔商量了一陣，決計把公事退還，不受這個官職，給了來人一點酒錢。剛打發(fā)走，孫宰、王倚相繼趕來，說的話大同小異，都說邊關烽火已起，潼關已被安祿山攻破，正往東都侵犯。并且安祿山還分兵一支，準備攻打西京，人心惶惶，謠言四起，勸杜甫早作打算。楊氏聽了覺著可慮，也在一旁勸解。杜甫這才答應先往白水、奉先投親避難，過上些時再作道理。夫妻二人匆匆商計，便把家事稍微安排，并托王倚就便照看。夫妻二人帶了宗文。宗武兩個兒子，準備日內(nèi)同往奉先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