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wèi)》「為你讀詩」童明（作者、學(xué)者、文學(xué)教授）

▎詩享

讀木心的作品，感覺總有一幅幅的畫面在眼前流動，拂之不去。有時仿佛走在巴黎的穹頂下，卻懷揣一本古老的《詩經(jīng)》；又仿佛是竹林七賢曾經(jīng)流連的山水中，有人用小提琴演奏莫扎特的一曲旋律。歐風(fēng)美雨，漢唐明月，水乳交融。木心說：“三百篇中的男和女，我個個都愛，該我回去，他和她向我走來就不可愛了?！彼恢痹谧咧?，就像湍流的滌洗，那些靜如死水的湖泊是不能懂得其快慰的。

文/童明

《紐約雜志》曾有評語：“木心的素養(yǎng)，形成了遐想中低聲吟詠的力量”?！洞笮l(wèi)》分五個詩段，基本以現(xiàn)代漢語行文，間有古語，而四字一行的韻律卻是《詩經(jīng)》古風(fēng)，簡約中見高貴。題目中的大衛(wèi)，詩中的敘述者，是《圣經(jīng)》中以弱勝強(qiáng)的那位英雄，米開朗基羅將他雕塑成像，木心將他點化為詩。根據(jù)最后一個詩段的提示：大衛(wèi)所為之傾訴的“你”，是一個即將來臨這世界并重復(fù)大衛(wèi)一生的人?；蛘?，你就是大衛(wèi)要等待的“你”。前面四段描寫了大衛(wèi)的四種狀態(tài)：“志于成冰”的冷峻、“我正生焰”的熱力、渴望擁抱的溫馨、要求扶持的衰老；勾勒了大衛(wèi)的性格和生命的各階段。讀者感同身受時，聽到大衛(wèi)在召喚：“我等待你／我逝彼臨”。這個大衛(wèi)，既是《詩經(jīng)》又是《圣經(jīng)》，既是米開朗基羅的雕塑又是木心的詩心。他說：你的一切也會和我一樣啊?！氨艘蝗缥遥艘蝗缥摇?。

▎樂說

配樂剪輯自古箏演奏家姜小青演奏的作品《落葉》。深谷幽林那清脆撩人的一抹，行云流水那悠揚(yáng)自由的一刮，狂風(fēng)驟雨那驚駭滂沱的一搖……盡是自然的聲音，盡是心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