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肯訪華結束，低開高走！成果有限？

昨天是美國國務卿布林肯來華訪問的最后一天，行程也非常繁忙。

根據(jù)目前公布的消息，布林肯昨天上午與中國外長舉行了會面，之后還共進了午餐，并在下午與中國公安部長見了面。

值得注意的是，直到昨天中午，我們都不確定中國領導人會不會與布林肯見面。因為從昨天早上布林肯與中國外長的會面來看，雙方似乎談得并不是很好，但在昨天午后，新華社突然發(fā)布消息，表示中國領導人將與布林肯會面。

中國領導人與布林肯的會面當然是萬眾期待，于是北京時間昨天傍晚六點十五時，布林肯舉行了一場記者會。

布林肯到底取得了哪些突破？有哪些目標沒有達成？中美雙方下一步到底會怎么走？

我個人對于布林肯這次訪華行程的評價，大概可以用12個字來形容，分別是低開高走、驚心動魄和有驚無險。

所謂低開高走，上文提到了昨天早上九點，中國外長與布林肯舉行了會面，并且從中方發(fā)出的新聞稿來看，這次會面似乎并不是很樂觀，但到了昨天下午，情況漸漸有所緩和，在往高處走，所以是低開高走。

至于驚心動魄和有驚無險，則是從昨天下午布林肯與中方領導人會面，以及傍晚布林肯舉行記者會的情況來看。

一

我們先來回顧一下布林肯今天訪華的整體情況。

昨天早上9點到午后13點，在這四個小時中，中國外長會見布林肯，并共進午餐。從中方發(fā)出的新聞稿來看，語氣是比較嚴峻的。

中國外長先是表示，最近一段時間，中美之間的負面因素在累積，并不斷上升，之后又提出了幾條紅線，其中第一條就是“臺灣問題是中美關系中第一條不可逾越的紅線。”

與此同時，中國外長還提出了幾個“不變”，中方的立場沒變、要求沒變、一切研判都沒有變。當然，布林肯也表示，美國一如既往不尋求與中國脫鉤等等。

但從昨天上午的整體情況來看，中美雙方外長會面的時間并沒像上次布林肯訪華時那么長，中方發(fā)出的語氣也比較強烈和強硬。

在雙方共進午餐之后，布林肯與中國公安部長見了面，美國國務卿跑來和中國公安部長見面，這件事在中美關系史上不多見，此前沒有先例。

根據(jù)我們了解到的情況，雙方會面主要是談美方所關心的芬太尼問題，以及雙方在這方面的合作和一些條件。

上文提到過，大概直到中午，大家都不確定布林肯能不能見到中方領導人。因為如果按照上午中方表述的情況來看，語氣是比較嚴厲的。

當然，原因不言而明。

第一，布林肯即將抵達中國時，美國頒有關TikTok的剝離法案；

第二，美國要求中國停止對俄羅斯所謂的軍事工業(yè)零部件的援助；

第三，拜登簽署包含對臺援助的軍援法案；

第四，耶倫來華時對中國“新三樣”的打壓。

更何況之前我們提到過，在要求中國停止對俄羅斯軍事工業(yè)與零部件援助的問題上，如果中國不答應，美方馬上就會祭出一個大招，對中國金融進行全球制裁，斬斷中方獲取美元的渠道。

凡此種種，似乎都不太樂觀。

但到了午后，中國官方媒體發(fā)出新聞稿表示，中國領導人會與布林肯會面。最終，布林肯在昨天下午見到了中國領導人。

當然中國領導人不可能和布林肯談具體問題，但也做出了一些表述，而這些表述我認為其實是具有非常正面的意義。

比如中國領導人表示，今年是中美建交45周年，過去的風風雨雨給了中美雙方很多啟示和警示。

在新聞稿的最后，中國領導人還表示，希望布林肯能幫他帶去對拜登總統(tǒng)的問候。

所以從領導人的表述情況來看，談得還是相當不錯，屬于“低開高走”。雖然技術官員談得似乎有點劍拔弩張，但到了中方領導人那里，就換了一種氛圍。

至于是什么氛圍，這從會晤后的布林肯記者會就可看出。

布林肯的記者會我全程看了直播，前面布林肯談到了中美之間的共同利益，以及他這兩天進行訪問的相關交流，然后話鋒一轉，談到他在中國的整個行程。

基本上我聽下來，布林肯主要說他該向中方表達的都已經表達，至于中方如何回應他沒有透露，直到后來的問答環(huán)節(jié)才有所表示。

從他整個的表述情況來看，可以還原出幾個特征：

第一，布林肯該說的都說了；

第二，中方沒有給他非常明確的回應；

第三，他在沒有得到中方非常明確回應的基礎上，沒有拿出那把“刀”，即對中國金融機構的制裁。

當然，布林肯該提出的議題還是提了。

他在問答環(huán)節(jié)中表示，這次會談中沒有提及TikTok問題，但主要談了芬太尼問題，以及美國非常關心的希望中國不要向俄羅斯提供軍事工業(yè)零部件問題。

布林肯表示，中國援助俄羅斯，會損害北約、美國、烏克蘭以及歐洲的安全，但沒有說中國是如何回應。

西方記者馬上追問美國下一步是否會拿出制裁手段，布林肯表示，到目前為止，美國還沒有準備要展開相關措施。

所以我整體的評價還是那三句話，即低開高處，驚心動魄，有驚無險。

二

從技術層官員的層面上來說，布林肯該說的話肯定要說。記者會上，他表示自己不是政治家，所以他搞政策，而非搞政治。

所以他該說的話還得要說，該放的風還是要放，至于背后的戰(zhàn)略政策，就回去以后交給老板們來處理。

此外，對于美方希望中國停止向俄羅斯提供軍事工業(yè)零部件，我覺得中方肯定給他一個所謂的軟釘子，即我們會解釋這是中俄的雙邊貿易。

當然，我不在現(xiàn)場，中美也沒有任何新聞稿詳細提到這些細節(jié)，這只是我的還原，帶有部分推理色彩。

那么中方解釋以后，美國還能怎么說呢？所以布林肯表示下一步要看如何發(fā)展，中方也許會給出一些信號、暗示，也可能在某些細節(jié)上做出一些微調。

再次重申，這只是我根據(jù)蛛絲馬跡做出的還原和向前的推理，一切還未可知。

芬太尼問題估計雙方會達成一些策略性的合作，而中國邊疆問題，我估計布林肯沒有把它作為重點。

這是好事，因為美國的一些議員和有關部門，故意把這種東西拎出來，對中國進行發(fā)難，屬于政治，而布林肯搞政策，提了也于事無補，所以沒有提及。

同樣沒有提的還有TikTok問題，一是因為時間不夠；二是這不歸他這位負責外交的官員管。

中國外交部表示，中美達成五點共識。

第一，雙方愿意按照兩國元首的指引繼續(xù)發(fā)展下去，進行各方面的對話。

第二，雙方同意繼續(xù)保持高層交往和各層級的接觸，進一步推進禁毒、氣候變化、人工智能合作。

第三，布林肯在記者會上宣布，雙方將舉行“人工智能政府間對話”首次會議。

去年這個時候，美國打造“小院高墻”，其中一個重要領域就是人工智能，而現(xiàn)在，中美之間可以就人工智能進行對話。

雖然美國的人工智能核心技術一定不會向中國敞開，但愿意跟中國談，還是很不錯的。

第四，雙方將采取措施擴大兩國的人文交流，同時今年5月在中國西安舉行第14屆中美旅游高層的對話。

布林肯希望有更多的美國學生來中國，但有前提條件，就是中美之間整體的氛圍要改善。

第五，雙方就國際地區(qū)熱點問題保持磋商。

總而言之，布林肯這次訪華行程，最后還是達成一個不錯的結果，但是美國方面是該說的說了，想拿到的什么也沒拿到；中國方面是該接待的也接待了，美方說的我們也聽到了，但中俄之間恐怕不可能完全放棄合作。

至于在某些細節(jié)方面，中國方面會不會給布林肯面子，然后獲取一些里子，這是下一步可以觀察的。

昨天晚上，布林肯應該會登上返回華盛頓的飛機，我相信他可能會在飛機上喝酒休息，來舒緩一下他疲乏的肉體和緊張的神經。

延伸閱讀：

中美會晤后，布林肯記者會

我十個月前來中國，為了穩(wěn)定兩國關系。我們經過了真誠對話之后，清楚地知道可以合作的地方在哪里，后續(xù)有很多高層的交流。在去年底的時候，習主席和拜登總統(tǒng)在舊金山會晤，討論怎么降低誤解和誤判。之后持續(xù)推動這樣的承諾，也盤點了那些地方有進展，那些需要做更多。

在過去兩天，我和習主席、王毅、陳吉寧都見面了，討論了芬太尼，目前芬太尼是美國14-45歲公民的頭號殺手，現(xiàn)在很多相關的原材料來自中國，在國際上合作需要阻斷運輸，在金融鏈條上堵住漏洞，但還需要做更多。中國需要采取更多行動，起訴相關原材料生產商和打擊非法金融網(wǎng)絡。

我們也希望進一步恢復軍事的直接對話，在一月份，我們的軍隊和高官都有開會，并且視頻會議來開誠布公的確保沒有誤判。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會首次舉行人工智能的合作峰會，進行教育和學術的交流，更多的討論和交流，我再上海的紐約大學分校也看到美中雙方學生的共同交流氛圍。目前美國有29萬中國留學生，中國有1000名美國的留學生，習主席希望有更多美國留學生來中國，我們也希望如此，有更多的合作和互相了解彼此的文化。我也講到要吸引更多美國到中國留學的話，需要打造更好的環(huán)境，在旅游交通上更順利。

雖然我們需要更多的合作，但是美國對于中國帶來的挑戰(zhàn)，對于未來的不同的愿景還是有實際的認知，我們對于其對俄提供軍事零件提出了疑慮，中國提供了工具機、芯片等，來協(xié)助其軍事制造更多的武器侵犯烏克蘭，我們和G7的朋友也討論過，都有一樣的共識，不只是威脅烏克蘭，是威脅整個歐洲，美國的核心利益之一就是確保跨大西洋的安全。

此外，我們也提到了不公平的貿易做法和工業(yè)的產能過剩，比如太陽能面板、鋰電池、電動車，其產能已經超過全球需求的100%，威脅到全球其他國家的公司，在過往有類似事情發(fā)生，美國就業(yè)就會受到威脅，拜登總統(tǒng)不會做事不管，確保美國公司在公平的情況下競爭，我們不是扼制其發(fā)展，也不是想脫鉤，就像之前耶倫部長說的，脫鉤會帶來負面影響。

我們不想遏制中國成長，而是中國以怎樣的方式發(fā)展。

我們也提到了南海的議題，我們希望這個局勢降溫而不是升溫，我們承認中國的一個中國政策，但還是希望保持臺海安全，拜登總統(tǒng)和我都非常致力于這一點。

針對香港的經濟和其他地方議題，以及言論自由、新聞自由，我們很高興這次至少給美國記者發(fā)了短期簽證，來報道此次中國行，我們還是希望可以做更多，未來更多領域合作。

中國可以扮演更建設性角色，在亞太區(qū)和全球都是如此，我們希望其對伊朗、北韓施壓，美國過去幾年推出的政策，不管國內還是海外，只有一個，就是照顧美國居民。是為了打造美國人可以享受更自由更富有的未來，這也是為什么打造全球的這些關系，我們和中國的關系未來也是遵守這個原則。

記者1：美國正在采取各種措施打壓中國經濟，拜登總統(tǒng)怎么看這個問題以及對俄問題？

布林肯：我們依然是全球最大的市場，對美國來說，中國也是第三大貿易伙伴，僅次于加拿大和墨西哥，所以我們還是有很強的伙伴關系，雖然有些波折，比如說是關稅，我們希望看到中國不公正影響美國公司的時候，我們會有所考量和關切，有時候他生產方式、很多產品是低價傾銷，當然影響到美國的產業(yè)和勞工，也不僅是美國，對于歐洲或者其他國家伙伴，對于中國產能過剩有關切，我們并不是壓制中國經濟，只是大家都關注。所以只要對我們企業(yè)有影響，我們就要提出來。

對于俄國，其提供軍事原材料，我們擔憂是合理的，其過往在俄烏之間的立場和態(tài)勢，現(xiàn)在的確是非常關鍵的時刻，對于鄰國已經產生威脅。

記者2：去年會晤后，形勢比較緊張，這幾天，您去的時候談到美國大選，有沒有談到中方有些勢力將如何影響美國大選？

布林肯：我是國務卿，我談政策，不談政治，這不是我的關注點，我以政策為主，目前很多政策已經達成進步，比如說軍事溝通，管控分歧等等，當然兩國還有分歧，我們之前在加州的會晤，已經說了分歧有各自的看法，但是將盡可能減少誤判，以我來說，肯定還是以美國居民的利益優(yōu)先。

記者3：您認為中國扮演建設性角色，這個月稍早在以色列戰(zhàn)爭中，您覺得中國可以怎樣更有效率扮演這個角色？現(xiàn)在美國很多大學有串聯(lián)抗議，您覺得年輕的美國人意見和政府背道而馳，怎么和他們溝通呢？

布林肯：我和王毅已經談過，去年10月已經談過，電話談過，我覺得扮演建設性角色，中國可以中止、阻止局勢的加劇，我認為中國與巴勒斯坦的關系當然可以避免危機的加劇。你提到一些美國校園的抗議，這不是我可以評論的主題，對于這些事情有激烈的反映是正常的，看到那里的兒童、婦女受苦而感到難受，是很正常，我們也會盡力阻止戰(zhàn)爭發(fā)生，在美國，人民就很能表達他們的情緒、憤怒，這也是反映美國民主的精神，可能明天這個抗議就會結束，可能中東戰(zhàn)爭明天就結束，都是有可能的。我們也說過、也希望那時候發(fā)生的戰(zhàn)火盡可能不在蔓延，也希望加沙得到援助。

記者四：我就問一個不一樣的問題，您提到歐洲的國家也要加入預防其提供更多給俄國的計劃，那這些國家怎么做呢？

布林肯：并不是我們邀請，而是他們也在擔憂，因為俄羅斯就在他們旁邊，比如這個導彈，不只是到烏克蘭，也可能到歐洲，所以我們和許多歐洲的領袖談到俄羅斯軍火的問題，我們所有人都希望中方采取行動，減緩對俄羅斯的援助。當然如果其沒有采取行動，我們會對超過100個涉俄的中資企業(yè)采取制裁，這也是我們今天會議提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