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世尊答復(fù)他：
【佛告阿難：汝等尚以緣心聽法，此法亦緣，非得法性。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當(dāng)應(yīng)看月。若復(fù)觀指以為月體，此人豈唯亡失月輪，亦亡其指。何以故？以所標指為明月故。豈唯亡指，亦復(fù)不識明之與暗，何以故？即以指體，為月明性。明暗二性，無所了故。汝亦如是！】
這一段的責(zé)備，我們要深深地記住。為什么呢？我們現(xiàn)前就是犯了這個毛病。這個毛病不是小病，這是大病啊。我們看古來大德在大師會下，幾句話就開悟了。前天給諸位說的，舍利弗與目犍連尊者，他們兩個見釋迦牟尼佛，求皈依。一個人七天證阿羅漢，一個人半個月證阿羅漢。這還并不算快的呀，世尊每一次法會，經(jīng)不必講完，證果開悟的人就很多很多啊。我們?yōu)槭裁床恍心?？古人所講，「因地不真，果招迂曲」，我們最大的錯誤就是因地不真，所以沒有辦法得到真實的果報。真的因地是什么呢？無生滅性。這是無上菩提的正因，我們不曉得。雖然佛在大乘經(jīng)論里頭講得這么清楚，我們從來也沒有當(dāng)過真，也沒有認真地取這個為自己的本修因，沒取過?。《鶗r中所用的，還是攀緣心，跟阿難此地示現(xiàn)的一樣。
佛告訴阿難，說：【汝等尚以緣心聽法】，
這一句話，含著有很深責(zé)備的意思在。能聽法的，給諸位說，是真心啊，不是妄心啊。妄心只是障礙法門的，不能開啟法門。妄心的性質(zhì)，分別、執(zhí)著，隨語生解，這是妄心啊。真心就是正智，就是觀照，所謂般若無知，無所不知啊，這是真性。而我們不曉得這個原理，總以為什么呀？能夠聽法，能夠分別理解的是攀緣心，以為自己六根根性沒有作用，這個誤會太大太大了。
那么緣心之所攀緣，它能緣的是什么？它能緣的是法塵，眼根所緣的是色塵，耳根所緣的是聲塵，所以說【緣心聽法，此法亦緣】呢。那么你聽如來講的是什么？如來口里面所出的聲塵呢?！痉堑梅ㄐ浴堪?，你沒有能夠見性啊。那么由此可知，「境為心轉(zhuǎn)」，這句話很有道理。我們用真心，聞佛說法的音聲就是法性；我們用意識，聞佛說法的音聲就是法塵。性是光明的，塵是愚暗的。佛所說的本來是講的圓妙心法。很可惜，佛的圓妙心法被阿難尊者用攀緣心去一聽啊，把佛那個圓妙心法就變成了聲塵。他所得的正是前面所講的隨語生解，而不能見性啊，所以說【非得法性】啊。法性就是指的真理。佛的言教，所詮是真理。那么換句話說，阿難尊者用緣心，死在音聲之下啦。那個會的人常常講言下大悟，阿難尊者是言下死掉了。不是在言下大悟了，是死在言下。再給諸位說，凡是隨語生解的，都是死在言下。
諸位果然明白這個道理了，你才恍然大悟啊。經(jīng)典有什么用處??？你執(zhí)著它，你舍不得放下它，是病啊，不是好事情啊。經(jīng)典都不是個好東西，你看擺的那么多錄音機是好東西嗎？更是毛病。佛說法希望我們開悟，我在此地說的，也是希望幫助大家悟入啊，不是叫大家把這些話牢牢地記住。記住有什么用？記住一點用都沒有。記住給人說，更是造謠生事。悟了以后給人說，是活的呀，因人而異，因時而異，句句是活路。你要不悟，你記得再多，都是記問之學(xué)，是死路啊。運用得巧妙，少造點業(yè)；運用得不善，要造大罪業(yè)，何苦來呢？！
我們看佛經(jīng)里頭，處處、句句都是指點我們開悟啊。讀誦經(jīng)典，也是讀而無讀，無讀而讀啊。決定不是執(zhí)著，決定不是隨語生解。這一層意思，希望諸位一定要記住。古德常說，妙明心地才是永恒不變的真理。在教下，所謂「借教明宗，了心即性」，這是如來四十九年說法宗旨的所在，跟世間這個教學(xué)大異其趣呀，趣向不相同啊。佛法的教學(xué)是明心見性啊，禪宗如是，教下并不例外。連凈土宗念佛也是要求明心見性，也不例外。所以怎么可以執(zhí)著言教，以為這就是真理呢？！這就是心性呢？！那錯到哪里去了呢！
《凈名經(jīng)》（《維摩詰經(jīng)》）又說：無以生滅心行，說實相法啦，這是維摩長者教導(dǎo)諸菩薩，跟那些大阿羅漢們的。那么由此可知，什么人才有資格說法呢？如果我們的心還是個生滅心，就沒有資格說法。為什么呢？佛所說之法，皆是實相法，生滅心與實相法不相應(yīng)。換句話說，生滅心里面決定說不出實相法。說且不可啊，聽怎么可以呢？！我們用生滅心怎么能聽如來的實相之言呢？！
諸位要是在這個地方稍稍有一點體會，你就曉得這個大乘是了不起的！生滅心是可以聞小乘法，不能聞大乘法，因為小乘法還是依生滅心而說的，大乘心是依真心理體、無生滅心而說的。所以大乘這個境界跟小乘是迥然不同啊。我們以生滅心來聞大乘法，這個大乘法也變成小乘法了；不但變?yōu)樾〕朔?，還變?yōu)槿颂旆耍徊坏優(yōu)槿颂旆?，再給諸位說個不客氣的話，變成煩惱法了。怎么變成煩惱法了？看看這個佛經(jīng)，前后矛盾，在自己想記，又記不住，記不住就生煩惱了。給別人說，人家提問題啦，一辯論，又不能答復(fù)，煩惱重重啊。不學(xué)沒煩惱，越學(xué)煩惱越多。你看，明明是明心見性之法，我們學(xué)起來是處處生煩惱，變成煩惱法，比小乘都不如啊。那么這個現(xiàn)象是怎么造成的呢？給諸位說，錯用了心。
那么由此可知，聞法，古大德常常教給我們，要在消歸自性呢。消歸自性是理，決不是文字，決不是言語。言語文字是工具，我們要的是義理，不要這工具。借這個工具，我們得到這個義理。義理要會到自性了，工具要舍掉。這就是不著文字相，不著言說相–不可以隨語生解，不著心緣相，這樣才能是得旨歸宗啊。我們現(xiàn)在是犯這三個大病，著文字相，著言說相–隨語生解，著緣慮相。我們與佛法大相違背啊，背道而馳啊，這還能開得了悟嗎？！修行，八萬四千行門，宗旨在轉(zhuǎn)識成智啊。識是煩惱，化煩惱為大自在呀，這叫修行。觀聽經(jīng)法，須知弦外有音呢，方得實義受用。那么佛法之難聞、難信，不是沒有道理的。
底下呢，佛是用比喻來說明這個事實，比喻運用得非常之巧妙。禪宗有《指月錄》，那個指月啊，就是從這來的，這個名稱就是從這兒來的。聰明人因指得月啊，糊涂人啊，把手指頭當(dāng)成月亮了。用手指著，月亮在那兒，你看吶。他看到這個手指，他不看月亮，認為這個手指就是月亮，這個人不是糊涂人嗎！下面這個比喻就是這個意思。今天時間到了，我們就講到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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